解释,也没有人相信花瓶不是他打碎的。
管家对此感到怒不可遏,也根本不顾小斯屿的辩解与澄清。
他甚至都来不及将情况上报给主人,便擅作主张地将小斯屿关进了谢宅顶层的小阁楼里。
阁楼里漆黑不透光,没有丝毫空隙联接屋外,就像是与整个世界都相隔绝的异界空间。
九岁的小斯屿,在里面待了整整八天。
无声的寂静,和能将人淹没的黑暗,将年幼孩子的心神,给彻底压垮了。
他尝试过向外界求助。
哭泣,呐喊,歇斯底里。
却没有任何人对他做出回应。
最后是管家在女主人的吩咐下,才回忆起阁楼里的将小斯屿,将他给放了出来。
小斯屿出来后,病了整整一个月。
每天夜里他都在重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梦,梦见他被坏人关进了密闭的黑匣子里。
他恳求,哭闹。
却还是因为缓渐稀少的空气,而在窒息中痛苦地失去所有生机。
小孩子在面对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丑陋的恶意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向与他血脉相连的、最为亲近的人寻求安慰与庇护。
江斯屿也曾做过,这种在如今的他看来,无比愚蠢的事情。
在江家的千百个日夜里,他见到过无数次秦婉芸对江林安的悉心呵护与关爱。
而在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后,江斯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再顾及那个女人的遗愿了,他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不奢求像江林安那般,被所有人放在心尖上疼爱。
他只希望,有人能够分出一点点的爱给他,能够在乎他的存在就可以了。
否则,他就快要从心底的那个洞里,掉下去了。
江斯屿找到秦婉芸告知真相的那一天,她正在后花园的露台上装摆插花。
那天的阳光明媚却不灼人,淡金色的阳光洒在秦婉芸的身上。
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像笼着一层圣光,无比的温柔且美丽。
在江宅的这些年中,小斯屿知道自己不讨人欢喜,因此鲜少出现在人前。
这是他第一次走到阳光下,与秦婉芸进行对话。
面对这个陌生的亲生母亲,江斯屿感到难得的紧张。
年幼的孩子,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
而后鼓起勇气地抬起头,对眼前的女人说道:
“秦夫人,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秦婉芸正在用剪刀仔细裁剪着花枝,闻言并未抬头。
似乎眼前的江斯屿,并没有她手中的鲜花,来得更为重要。
她红唇微启,问:“什么事?说吧。”
“其实、我才是您的亲生孩子。”
终于将隐瞒了数年的真相说出口了,江斯屿屏住了呼吸。
而秦婉芸手中的动作一顿。
从江斯屿来到她身前的那一刻起,她第一次抬起了头,正视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江斯屿毫不畏惧地回视,内心开始不由自主地期盼,他的亲生母亲会给出怎样的反应。
是会流着眼泪将他拥入怀中,还是会笑着拍拍他的头,跟他说一声‘孩子,你辛苦了’。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母子相认的温情画面。
小斯屿既紧张又欣喜,万分忐忑地站在原地,用小奶狗般充满濡慕的目光,期待地望着秦婉芸。
可他想象中的所有画面,没有一种是在现实中所灵验的。
秦婉芸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神情平淡地继续修剪起了花枝。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抚过鲜嫩的玫瑰花瓣。
柔和的动作中,透露出主人此时漫不经心的态度。
小斯屿的心,开始止不住地往下坠。
他陷入了一种不知名的惶恐中,语无伦次地接着说:“您刚刚听清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