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月和霁渊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前时,两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三人之中,只有明芽是开心的。
团子在自己的房间和庭院里来回跑,将珍藏的小零食全都给掏了出来。
她就像只欢庆新年的花栗鼠,乐颠颠地捧着零食来回跑。
她房门口的庭院内有个小亭子,亭内恰好置着一张四方石桌,三人一兽各自占据一角。
明芽夹在辛月与霁渊的中间,小手分着零食,将在场的一桌子人都照顾得很周到。
“爹爹三个,月月三个,芽芽三个,小灰灰也是三个,嘿嘿”
她将每份零食都划分地很平均,但到最后,吃得欢快的只有她和震凌兽。
团子好奇地问其他沉默着对立的两人:“爹爹和月月怎么都不吃呀?”
霁渊望着对面的辛月,没有说话。
辛月迎着他的视线,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他捻起桌面上的一粒花生,剥开后直接丢进了嘴里。
“你爹爹这人啊,高高在上惯了,才不屑于吃这种孩童零嘴儿。”辛月冷嘲热讽地出声。
霁渊却偏不遂辛月的意,在他话音刚落下后,就抬手拾起了桌面上的一块云片糕,递进了口中。
味甘过甜,他确实不习惯这种味道,微微地蹙起了形状锋锐的剑眉。
明芽在旁看得紧张,跟他说:“爹爹如果不喜欢吃的话,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
霁渊摇摇头,回道:“无碍。”
他将那块云片糕一点不剩地尽数吃完,而后就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
抿了三口清茶后,这才勉强将那股甜腻的味道给平复了下去。
霁渊硬吞着糕点的时候,辛月就在他对面支着下巴,悠悠然地看着霁渊为了明芽强咽下甜糕的不适模样。
他从自己玄衣的袖中,凭空掏出来一个酒壶,执着壶上的弯把,将它放在了霁渊的面前。
瓷瓶与石桌相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微响。
“喝茶有什么意思,不如与本尊一同品品这新得的千里醉如何?”
千里醉,因酒香飘扬千里而倾醉众人而得名。
这酒入口甘醇,后劲却极其地大。
霁渊的师尊最爱这道名酒,干完一坛便可醉上数月。
年幼时的霁渊不懂事,也曾偷偷尝过。
就是那一次,对晨练从不松懈的霁渊仙尊,史无前例地误了三日修行。
可现在面对着辛月略带挑衅的目光,霁渊却从他手中,直接将装满千里醉的酒壶给接了过来。
茶杯中的清茶早已被他一饮而尽,此时就着茶的底味,茶杯中又重新被倒满了透亮的酒液。
辛月也依此照做,纤瘦的手指执着青瓷茶杯轻摇,血红的眸光也在随着流转。
“着实想不到,本尊竟还有与你一同饮酒的时候。”
“我也未曾想过。”
霁渊说完,端起茶杯凑近唇边。
酒液尽数入喉,虽然辛辣呛喉,却别有一番恣意风味。
没有互相敬酒的客套,也没有纵酒高歌的欢愉。这两人只是你一杯,我一杯地,沉默且无声地品着烈酒。
亭外弯月高悬,凉风恰合时宜地吹散了一些灼热,只余下宁静的平和。
两位大人在喝酒,明芽则心无旁骛地,在和震凌兽进行着剥花生大赛。
最后由于震凌兽锋利的小爪子太过给力,它以多出三粒花生米的优良成绩,成功赶超了明芽夺得比赛桂冠。
明芽哼唧着表示落败的不服:“下回我让爹爹也给我变出个小爪子来,到时候我剥花生米的速度,一定比你还快!”
震凌兽得瑟极了,高高举着自己的梅花爪,当着明芽的面来回炫耀。
明芽皱着小鼻子生闷气,不想看震凌兽那得意的神情,就将自己的头撇向了一旁。
而这一撇,她才意识到不对劲来。
怎么爹爹和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