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仙尊爹(十一)(3 / 4)

而她上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床头放置的雕花玄木柜前,拿起柜子上备好的茶壶,将青花纹的瓷杯倒满了水。

然后又转过身来,撅着小屁股,将装满水的瓷杯,放在了辛月与她中间隔出的空隙中。

辛月见状挑眉,狭长的眼尾抬起,问她:“你在干什么?”

明芽先是认真地掰了两下手指头,然后将竖起两只小短指的手给辛月看,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月月,我们才认识了两天。”

辛月不解:“嗯,然后呢?”

明芽奶声奶气地跟他解释:“所以我们现在还不熟,不能睡在一起。”

团子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今天晚上就算了,毕竟你看起来真的很想跟芽芽一起睡。但你都这么大了,以后还是得学会自己一个人睡觉呀,芽芽不能每天晚上都陪着你碎觉觉的。”

辛月现在是真的很好奇,霁渊平日里都在教这个小崽子学些什么东西。

她那么小的一个脑袋瓜,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有的没的。

骨刃在辛月的指尖回旋,他看了眼身旁放着的茶杯,语气莫名:“所以,你放的这个茶杯,是在与我划分清楚界限?”

明芽的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所以你今天晚上,不要挨芽芽太近哦,不然水杯中的水会洒出来的。”

辛月不置可否地轻轻点了下头,旋即他就看见——

眼前的小崽子跟松了口气般,乖乖地用四肢在床上爬走,像是刚学走路的小奶猫,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憨厚的可爱感。

小崽子在床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下,两只脚丫子在半空中扑腾一下,将脚边的薄被抖开。

她的小手探着摸到被角,往上一拉,将自己完全盖住。

随后,小小的一团裹着薄被,在足够大的床上来回滚了一圈,保证好全身上下都被盖得不余一丝缝隙。

一条小麻花新鲜出锅,麻花条从被子中探出头,娇俏的奶音软软的。

她对辛月说:“月月,芽芽要睡觉了哦,晚安安”

辛月不懂叠词的意义何在,于是他只是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晚安。”

麻花条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她白嫩的小脸陷在深色的被子里,看得让人心中泛起暖意。

辛月将骨刃放在一旁,动作轻巧,没有发出任何杂声。

玄袖一挥,殿内的烛火一并熄灭,只余满室暗寂。

辛月的梦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渗不进光的黑。

他出生在魔界最混乱,也是最贫瘠的黑街。

在黑街中,密麻成群的房屋,就像是蜂巢的穴眼一样挤在一起。

房屋中间连条过道都容不下,缝隙间流着脏污的黑水,血与泥混杂在一起。

辛月起初就活在那样的沟巷之中。

幼兽期的他像是一条苟延残喘的狗,趴俯在暗处,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

每天,只有那个女人会来看望他。

那个女人在勾栏院中做事,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媚俗的胭脂粉气。

她只要踏步走进辛月窝居的暗巷,鼻子比小狗还灵敏的幼兽,总能通过这抹味道,在第一时间就认出她来。

孱弱的幼兽往往会拖着脏兮兮的身躯,一走一跛地奔向她,从女人的手中获得些许能让自己继续苟活于世的吃食。

直到有一天,女人再也不来了。

那抹媚俗的脂粉味,辛月至此再也未曾闻见过。

被仇恨滋养着成长的幼兽,独自走出了暗巷。

他找到了女人,在乱葬岗中。

一具被恶狗啃食的美人骨,毫无血肉的躯干让人辨别不出人形。

但辛月就是知道,那就是她。

辛月平躺在床上,额上冷汗直冒。

这段回忆一直都被他刻意地隐在内心深处,从不会主动去回想。

可就在今晚,他却久违地将那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