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警探说:“贝奈特小姐对我的印象怎么这么差?”
“这不应该问洛佩兹先生自己吗,”祝槐不软不硬地抛回去,“难道那句话当真没有带到警探先生的耳朵里?”
“如果你说的是那晚……”塞缪尔略一思索,“很遗憾,看样子他们不太愿意看到客人在酒吧里发生任何争执。”
祝槐噙着笑跟着他右旋,运步时一个不留神,鞋跟直接落上了身边人的脚背。
“啊,抱歉。”她满怀惊讶道。
塞缪尔:“……”
认真的吗!!!
所幸她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这点疼还不算什么——就是一低头时那半块鞋印实在太明显了点。
“……不,”他维持住脸上岌岌可危的微笑,“没事。”
祝槐瞧着对方神情,脸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歉意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是又配合着退开一步,滑进了下一个节拍。
随性而起的露天舞会,又是以轻松闻名的华尔兹,大家的舞姿或许不那么标准,但不会有谁比这周围的空气更隐隐地暗潮涌动了。
“原因不是很简单吗,”她说,“我不喜欢太假的人。”
塞缪尔“哦”了一声,微微上扬的尾音讥讽又促狭,“那贝奈特小姐到底是讨厌我,还是讨厌自己呢?”
“那当然是更讨厌别人试探我。”祝槐无声地笑笑,“警探先生有话直说,我不觉得你真会在这场舞会上浪费太多时间。”
“我果然不喜欢和贝奈特小姐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与话语相反,他的手还扶在她肩胛后,她的则是轻轻搭着对方的肩膀,连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另一只手都只是虚握。最直接最毫无保留的接触竟然是自始至终相对的视线,话说到这一步,祝槐终于从那褪下的温柔里看出点不加掩饰的探究来。
“所以速战速决吧,”他说,“贝奈特小姐怎么看艾伦·阿狄森这个人?”
祝槐差点就想皮一下。
她咳了声,咽下那句“用眼睛看”,严肃认真地给不在场的南风发了张卡,“他是个好人。”
塞缪尔:“?”
“就没有任何一点不对劲?”他忍不住问。
“没有啊。”祝槐毫不犹豫道,“警探该不会要暗示我说他和凶杀案有关吧?”
塞缪尔打量着她的表情,眼神微妙了一瞬,不过只是稍纵即逝。
“不一定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终于说:“如果贝奈特小姐保证不告诉别人,我可以再透露一点细节。”
“我保证。”祝槐马上说。
塞缪尔:“……???”
诚意呢?!
“这根本不是需要犹豫的事吧,”祝槐义正辞严,“既然警探相信我,我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才行。”
……算了。
“艾伦·阿狄森当晚的行踪存在疑点,”舞曲越发热烈激昂,他们的舞步却因着谈话的内容放慢了不少,塞缪尔垂眸道,“警方调取了监控,在你们两个碰面前,他单独出来过一趟,和佩特的死亡时间很接近。”
“但这不能解释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都很干净。”
祝槐冷静地问:“洛佩兹先生真的只因为这个盯上他吗?”
塞缪尔浅淡的笑里这次多了点赞许。
“其实还有我负责的那桩案子,”他说,“二十年前的一家四口灭门案。”
祝槐眉心一跳。
“难道你是说……”她作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海登?”
话音未落,祝槐看着面露讶异之色的金发青年补充道:“我们出警察局的时候听到居民议论了。”
“原来是这样。”塞缪尔无奈地摇摇头,“没错,但实际上……”
他道:“文件里只有三具尸体的尸检记录。”
“等等,”祝槐难以置信地重复,“三具?”
她震惊才怪。
祝槐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