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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巨大的,古老的笔记本被合上的时候,仿佛带走了两个人的一部分。被永远保留在这里-

继续出发。

燕岁有一个想停留的地方,两百多公里外的罗马,他们停在了梵蒂冈。

夜色下的圣彼得广场有人举着蜡烛在祷告,梵蒂冈城三面围墙,只有圣彼得广场是与罗马连通的地方。与其说它与罗马相通,不如说,是和整个世界。

“你是天主教徒吗?”景燃试着问。

燕岁摇头,他们的车从圣彼得广场路过,并没有停下,“不是,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被砸掉那里的男性雕塑。”燕岁供认不讳,“想看看实物。”

景燃抽抽了两下嘴角,顿时觉得裆下一凉,“我今晚睡觉是不是得拿椅子抵着门?你不会夜里鸟么悄儿地进来给我一剪子吧?”

燕岁方向盘差点没扶稳,“什么?鸟什么?”

“鸟么悄,天津话,鬼鬼祟祟的意思。”景燃说,“别扯开话题,你去看那玩意干嘛?”

燕岁笑的肩膀发颤,打灯左转去停车,“我就是看看,我不会去剪你的,再说我也打不过你啊,你是天津人吗?”

“我以前车队经理是天津人,我告诉你燕岁,你别看我这会儿跟你心滴游远,我平时动手揍人可是一句废话不讲的啊。”

燕岁觉得不能再笑了,车都停歪了,“心什么远?是什么意思?”

“心地柔软。”景燃字正腔圆,“下车吃饭。”

快乐的夜晚,快乐的晚餐。

罗马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大概可以容三台桑塔纳并排前行,所以当景燃听说这里是最繁华的街时,表情耐人寻味。

燕岁笑笑,又一次重复,“这个国家从北到南只有一千多公里,体谅一下。”

“不是,只是从小有一个‘出生在罗马’的观念,就觉得这里应该起码……”景燃顿了顿,从餐厅的玻璃窗望出去,放下叉子,指了下他们停车的地方,“……应该起码有正经画格子的停车位吧?”

还有那些街头涂鸦,不知道谁家晒的地毯没收回去,罗马在景燃眼里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城市。

转念一想,这地儿啥也没有,没有披着夜色的脏乱差小摊贩,没有咕噜噜腾着热气的麻辣烫,也没有来自内蒙或是新疆滋滋冒油的烤羊肉串。

这啥日子啊过的。

这么想着,景燃觉得盘子里本就没什么调味的通心粉更如寡淡。

餐厅里很安静,至多就是刀叉餐盘碰撞的汀咚声音,景燃喝一口水,换了个表情,平静中有些严肃。

“燕岁。”

燕岁抬眼,“嗯?”

“在国外流浪不是长久之计,十年了,危害公共安全蹲牢子差不多也就十年。”景燃的声音不高,但燕岁能确切地听清每个字,“你有钱,我知道,你的能力让你早就不需要依靠许家的零花钱,你不要害怕许卿耀,也不要觉得对他愧疚,你应该回国,可以换个城市,过正常的生活。”

玻璃窗外,远处的钟楼准点敲响,对面这人说的话凝练有力,不容反驳,但又不是上位者的态度。

燕岁垂下眼帘看自己的食物,不出声。

“他敢骚扰你你就报警,他闯进你的房子你就抄家伙抡他。”景燃说,“装个监控,正当防卫,许卿耀是个欺软怕硬的,一直以来他这么对你,就是因为你步步忍让,搞他两回狠的他就老实了,你能明白吗?”

燕岁当然明白,这么多年了,许卿耀是个什么种类的坏胚,他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他。

可景燃忘记了,人类抗拒改变,所以人类不必迁徙。

没听过爱斯基摩人搬去夏威夷,也没听过热带国家的人在旱季举家前往圣诞老人村。

燕岁有些委屈,是那种“怎么连你也这么对我”的委屈。

“不许委屈,我跟你说正事呢。”景燃又喝了一口水,“你能明白吗,你在外,是因为你被欺负,你觉得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