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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春空 白衣少少 187112 字 2个月前

她哪里知道,他背上的伤疤可远不止今日被砸的这一道。

玉颜膏虽已用了,但疤痕实在是太多太密,且过了多年,痕迹比起新疤来更难祛除。

他记得她说过的,她不喜欢疤。

眼下还不能给她看。

最终还是由元阑来给俞安行上药。

想到元阑方才扶着俞安行进屋时不小心碰破他伤口的事情,青梨开口叮嘱。

“……元护卫,你上药时的动作记得要轻一些。”

元阑心知青梨是因着方才的那一桩把他给记上了,又不知该从何解释,只连连点头让青梨放心。

“属下之前就经常帮主子上药,手上知晓轻重,二姑娘不必过分忧心。”

青梨听完,又敏锐反应过来。

“经常?兄长之前在姑苏时常会受伤?”

被这么一问,元阑方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属下刚刚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二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青梨的目光从元阑额上浸出的一层薄汗上瞥过,又望向一旁的俞安行。

他的面容纤净苍白,看起来虚弱。

身上的伤需得快些处理才好。

心中虽仍旧有疑惑,但青梨想了想,不再继续深究元阑方才的话。

知晓俞安行不想让她看到他的伤口,抱起了一旁的青釉素瓶。

“那我出去给兄长换新的花。”

话落,便携着小鱼一道出去了。

抬脚跨过门槛时,恍惚中又忆起了曾隐约瞥见过的、俞安行心口处的那一道疤……

心里突然就生出了好奇。

她好像还从未了解过……之前的他,究竟是何种模样……

等到青梨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元阑一人立在一旁,手上拿着药膏,有些犹豫。

“主子,这药……是上还是不上?”

刚刚回青梨的那句话,元阑确实就是随口一说。

俞安行之前常常会受伤,却很少会上药,只是任由伤口自己痊愈。

好在他身上大多是小伤,任怎么折腾,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好起来。

只偶有几次伤得重了,实在瞒不过,才会被秦安威逼利诱地抹上药。

俞安行抬手解开了衣襟,又吩咐元阑:“记得将玉颜膏也用上。”

元阑应了一声,低头用玉签挑了药膏出来。

心里又奇怪。

往日俞安行从来不会用玉颜膏,最近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矮柜里的玉颜膏竟已被用空了两三瓶。

细细算起来,好像是自从回到了国公府时起,自家主子就开始知道爱美了。

元阑的思绪飘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便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冷不防对上俞安行冷飕飕递过来的一记眼风,才又收敛了嘴角的弧度,低头专心致志看起了眼前的伤口。

书肆里的那个书柜虽已多处有了腐朽,但毕竟是实芯的板子,再加之倒下来时带上的冲击力,俞安行后背的伤显然不轻。

大片的淤青顺着脊背隆起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几欲布满了整个背部。

更严重的地方则是直接便破了皮,鲜血流出。

因路上耽搁了些时候,有半凝固的血块直接和衣料纠缠到了一起。

元阑伸手将黏结在伤口上的衣料撕开,皮肉撕裂的动静响起,令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主子当时为何不避开那个书柜?”

凭俞安行的身手,即便是才放完血解了毒,万般虚弱之际,也绝不会躲不开一个迎面撞上来的书柜。

除非……

元阑上药的动作一顿。

“……您是故意的?”

俞安行不答。

起身走到屋里那面立着的菱花镜前。

镜子里照出血肉模糊的一片。

俞安行的神情却不见任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