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亲疏远近各有不同,只有极亲近的人,才会如此毫无保留,设身处地地为对方考虑。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陈放愤愤地将手抽回去。
俞锐依旧按着他肩膀。
“放哥,你说的那些我都懂,”
沉下一口气后,俞锐诚恳道:“只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今天我因为这些原因就拒绝这台手术,同样地,明天我就有可能因为别的任何原因拒绝下一台手术。”
“可你只有继续穿着这身衣服,才能继续拿手术刀,手术是做一台还是一万台,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不会吗?”陈放道。
“你说得没错,也许对医生来说是1比1000,甚至1比10000,”俞锐看着他,目光坚定,“但对患者来说只有1和0,我要是放弃了,他的机会就是0.”
见陈放怔愣着,表情似有松动,俞锐接着又说:“一把手术刀能握多久,一名外科医生职业生涯到底有多长,谁都说不清楚,我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哪怕明天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今天我也得做到问心无愧。”
陈放刚差点被他给绕进去,这会儿回过味儿来才觉不对,立马反驳说:“手术就算必然要做,但不是非得你来做,你少给我偷换概念,咱俩说的就不是一码事。”
关于这一点,俞锐避而不答,他笑了声,最后只说了一句:“放哥,我首先是名医生。”
保守和激进,这是观念上的差异,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是吵了半天也没吵出结果,房间内就此陷入沉寂。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笃笃”两声门被扣响,未等里面人应答,顾翌安自行转动门把走进来。
“翌、师兄,你怎么来了?”俞锐开口依然拐了个弯儿,表情有些诧异又有些心虚,“连你也知道了?”
顾翌安看他一眼,眼里的情绪略显复杂。
他点点头还没回话,陈放先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冲俞锐没好气道:“我让他来的,我劝不动你,让你这位师兄来劝。”
陈放起身将椅子让给顾翌安:“来,翌安,这小子犯轴,我说不动还是你来说。”
顾翌安倒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把自己整理一晚上的手术资料放到桌面上,语气平静如常:“这些都是国外同类病例的手术资料,当然,手术视频也有,都在硬盘里,插上电脑就能看。”
“什么意思?”
陈放拿起来翻两页又给放回去,指着俞锐问顾翌安:“你是同意让他手术?还是你打算亲自上场?”
顾翌安没否认,模糊说:“虽然主刀经验我没有,但几年前我在欧洲访学的时候,曾经和一位老教授交流过手术经验,我可以——”
“不行,你不能主刀。”顾翌安话都没说完,俞锐截断他果断表示反对。
陈放也摆手,视线扫过他手上的护腕,说:“不行,你手不是还没好吗?”
“没事,不影响。”顾翌安不甚在意地摇头。
从内心来讲,顾翌安主刀,自然是要比俞锐主刀更好,陈放表情略带纠结:“可是”
“不行,我不同意。”俞锐反对地很干脆,语气笃定且坚持。
陈放没理他,摸着下巴思考说:“如果钟老和钟烨同意的话,倒也——”
“我说了。”俞锐手撑在桌上,逼视二人,再次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
顾翌安挑眉没说话。
陈放瞪他:“嘿,我就纳闷儿了,要钟老和钟烨都同意,你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他不是八院的医生,也没有国内医师执业资格。”俞锐扔出一个理由。
顾翌安说:“执业资格问题,我可以让张副院长帮忙走特殊通道审批,最晚也不会超过24小时。”
俞锐皱起眉,坚决道:“那也不行。”
不止陈放,这下就连顾翌安也把视线落在他脸上。
六目相对,俞锐深吸一口气,最后也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扔出一句无赖话:“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