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拿出个钱袋来,扔进言旷手中。
言旷打开钱袋扫了一眼,抬起头便立起一双眉:“你是不是早准备好了,就在这坑我呢?”
展萧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顶简单的帷帽来,递到李忘舒面前:“一百文只买你两样,这么好的生意,还从哪找?”
李忘舒茫然地接过那顶帷帽戴在头上,又茫然地跟着展萧往店外走去,只听见那位言公子在后头大喊:“展萧你大爷的!”
*
都已经走出好远了,李忘舒还是心有余悸。
“他没事吧?”她不太确定地问向展萧。
展萧道:“谁?”
“那位言兄弟啊,他方才不是还破口大骂?你把这衣裳的价格从五十两,讲到一百文,他得赔不少钱吧?”
展萧看向李忘舒,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李忘舒不解,她发现这位展校尉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公主果然不通庶务。这衣裳,他别说赔了,赚了一倍不止。”
这回轮到李忘舒大惊:“什么意思,这衣裳连五十文都不值?”
“这布是民间最寻常的麻布,也就是织得好些,穿着也舒服些,论起成本,当然没有多少钱。”
“那他怎么还开口就五十两!”
“专骗公主这样不通庶务的官家小姐。”
“展萧!”李忘舒见他脸上隐有笑意,顿觉气不打一处来,待抬手想给他一拳时,才忽然自己愣住了。
她分明是在逃难的,她分明也未曾相信过展萧,怎么短短一日,竟然还和面前这人打闹起来了?
说着是兄妹,可他们的身份,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怎可过从甚密,甚至有这般肢体举动?
她忽然放下手,展萧也明白过来。
他转过视线去,顿了一下方开口道:“前面不远是制鞋铺子,再去给公主买双鞋吧。”
“嗯。”李忘舒应了一声,垂着眼帘,没有再看他。
制鞋铺子里没像方才一般再起“风波”。孙家集不过一个小城,这里的东西也不会像京城永安那样贵,当然也没用上李忘舒的那些金银。
瞧着展萧付银子,李忘舒先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面前这人拿了她那么多银两,不过些铜板,又不算什么,她便释然了。
展萧果然对这孙家集极为熟悉,置办好了东西,便领着她直奔一处客栈,中间一点多余的路都没绕。
这位客栈老板倒真的姓孙,身材微微发福,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两间……”李忘舒刚要开口,却被展萧一下打断了。
“可有普通房间?”
李忘舒看向展萧,隔着帷帽,他的表情倒看不真切。
孙老板打量了面前这两位,便道:“普通房间也有,上房也有,不知客官要哪个?”
他故意将那“上房”二字咬得极重,只是面前站着的,却并不是个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主。
“一间普通房间,先住一日。”
“上房正好还余两间。”孙老板一边翻开册子,一边又道。
展萧便笑笑:“我与妹妹跋涉来此,路遇土匪,实是囊中羞涩,妹妹身子又不好,离不开人照顾,还请老板通融一二。”
那老板这才道:“原是小兄弟的妹妹,倒是老夫眼拙了。二位楼上请,如需膳食,只管叫小二差遣。”
展萧接过房牌来:“多谢孙老板了。”
李忘舒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在那底下大堂里又不能问,好不容易挨到进了屋子,当下便把头上的帷帽摘下来。
“我有银子,干什么只开一间房?”
“殿下低声些,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上。”展萧压低了声音,倒是闲适地给自己倒茶。
李忘舒坐到椅子上看向他,虽还在气头上,到底是听话地将声音低了些:“展校尉,你可别忘了昨日你说的话,是你说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