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利用(1 / 2)

“我与皇弟说话,与方大人有何关系?”李霁娴直了直身子,气势不输半分。

上次遇到方靖扬,对方就是一副要查她的样子,如今又是,她好歹是公主,这方靖扬不过是代领的职位,如何能这般嚣张?

方靖扬瞧着上次那哭鼻子的公主这会洋气起来,一下倒有些好奇了。

他瞧瞧李霁娴,又瞧瞧李霁臻,先是行了礼,这才道:“微臣只是想提醒公主,逃婚事大,切莫隐瞒。殿前司的审官可不是吃素的,你说的是真是假,一听便知。”

李霁娴瞧见他那欠揍模样便不想理他,只淡淡道:“方大人那么厉害,自己去查啊,又何必还来审问人?”

“原来公主殿下知道今日审官正是微臣呀?”

李霁娴愣了一下,方明白过来这人的意思,敢情他方才那“明察秋毫”,是说自己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李霁娴不愿理他,领着李霁臻便往前走去。这方靖扬满嘴里说不出半句真话,她才不会被骗呢。

只是世事总要有那么几件出人意料。

待李霁娴走入澄心殿,坐在那四方椅上,瞧见对面坐着的冷着脸的方靖扬时,只觉如同当头棒喝,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虽然后头有母后垂帘,也有其他官员同审,但看见方靖扬坐在那,李霁娴便觉得浑身都不大舒服。

“福乐公主想必也知道为什么要来此,不如就直接说了吧。”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官员笑眯眯地开口。

只是他越是笑,李霁娴越是想起皇姐讲过的故事,越觉得心里毛毛的。

“我就是那日送了送长姐罢了,还要我说什么?长姐如今失踪了,你们不去找,跑到后宫里来问我们这些女子,能有什么用吗?”

皇姐往日与内务府的人斗智斗勇时,曾教过她。若是与人辩论,定不能跟着对方走,要让对方掉进自己的思路里。所以她大着胆子率先发问。

果然那白胡子老头愣了一下,看向旁边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官员。

只是李霁娴不知道,李忘舒教的办法,是对待那些讲理的人的,有人天生不讲道理,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只会在自己的思路里。

比如方靖扬就是这样的人。

“胡说!”他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老大臣吓得一个哆嗦,连帘子后的皇后娘娘都被他吓了一跳。

李霁娴一下被打断了思路,呆呆地看向那个站起来的人。

方靖扬此刻根本没有半分在外头遇见时的笑脸,他整个人都好像散发出冷气一样,脸冰得像是寒冬腊月里呼啸的北风。

他冷笑一声:“福乐公主,都到了这个时候,再说谎可就没意思了吧?”

李霁娴看呆了,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已经忘记了:“我,我没说谎……”

方靖扬直接打断她的话:“福乐公主在和亲临行前夜,将千两银票送到了护送福微公主离开永安的步兵营兵士手中,可有此事!”

他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李霁娴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而方靖扬却是趁势而上,声音更为响亮:“从实招来!”

李霁娴定定看着他,只觉得好像儿时做的噩梦都成了真一般,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呼吸越来越快,终于,泪珠子断线似地掉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一边说一边哭。

帘子后的皇后娘娘吓坏了,甚至不顾礼节地跑了出来。

陪审的裴鸿信这会才找回了魂,连忙起身拉住激愤的方靖扬:“小祖宗,那可是公主殿下,怎么能真像审犯人那么审呢!”

方靖扬看见人哭了已经呆住了,听见裴鸿信的声音才回了神。待他还要再开口时,已见李霁娴被侍女扶着离开了,哭得头都抬不起来。

他眨眨眼,摸摸后脑勺,又皱了眉,怎么都想不通:“大牢里的犯人不都是这么审的吗?不吓唬一下,怎么能如实交代呢?”

裴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