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也难逃奚落。
大会时间越近,校长就越发地忧心忡忡,所以特地做出这样的安排。
阎安瑾可以帮着辅助学术上的专业问题,朱仁可以帮着解决生活上包括办理护照、购买机票、吃喝住宿之类的琐事,可以说为季知行考虑得非常周到了。
季知行从来没出过国,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阎安瑾和朱仁见他还有心思拍照片发给许东阳作为宣传素材,也都略略放心。
临考心态是至关重要的,若是心态不好,可能原本百分百掌握的知识只能发挥出一半不到。反过来说,心态好就可能超常发挥。
到了哈佛大学,主办方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就在哈佛广场酒店。这里离ICM会场的直线距离才200米,走路也就几分钟。
受邀前来参加大会的数学家们也大都住在这里,而周围的查尔斯酒店、威力塔斯酒店等地也都住满了自发前来的数学家及记者。
季知行一办理入住,很快就有人上门拜访了——是本次大会的主席波顿教授。
波顿教授是哈佛大学的终身教授,在图论、可微映射、奇点理论、微分流形的拓扑学等方面有着卓越的成就,早早就将数学界的顶级大奖如菲尔兹奖、沃尔夫奖、阿贝尔奖等拿了个遍,被誉为21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
如果诺贝尔奖也有数学奖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肯定也能拿一回。
这样的学界泰斗亲自前来拜访,别说季知行,就连阎安瑾也很郑重地起身接待。
朱仁不是搞学术的人,所以并不认得波顿教授。不过他从阎安瑾的态度也看出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学者绝对是学界巨犇。要知道,此前在广陵大学召开的那次记者会上,阎安瑾见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波顿教授身体圆圆的,白胡子长长的,季知行觉得他看起来就像圣诞老人一样。
不过波顿教授可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你可让我、让整个学术界等得太久了!”
啊?季知行有点纳闷,他不是按时来参加ICM大会了吗?
阎安瑾摸了摸鼻子,朝朱仁的方向一瞥,这事叫他有点心虚。
其实按照学术界的惯例,季知行成功在学术顶刊发表NS方程的相关论文之后,应该主动开一个学术报告会,在报告会上更为详细地解析他的研究成果,与参加报告会的学者探讨、辩难。
当然,不是每篇论文都得标配一个学术报告会。虽然没有明确的门槛,但也不是谁都能开的。若是对自己的成果没有自知之明就广发邀请函,也就只能面对门可罗雀的尴尬场面。
但季知行的学术成果具有极大的突破性,甚至可以说是近几十年来数学界最重要的成果。所以,他本来早就该开一次学术报告会了。
但是,季知行年轻没经验不知道这个惯例,而阎安瑾也没有告诉他。
波顿教授又继续说道:“或许你不知道,你发表在《美国数学会杂志》上的那篇论文其实是由我来做外审工作的。”
所以,如果季知行举办学术报告会,那么他以及《美国数学会杂志》的主编布鲁诺都应该在邀请之列。
可是他等啊等啊,天天翻邮箱都没等到来自华夏的任何邀请函。
后来,他从布鲁诺那里听说了关于《数学新进展》的事,猜测季知行或许是因为遭遇了学术歧视而深为不忿,因此连带对所有期刊都有了意见。
这当然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季知行是那么年轻,只有21岁。
波顿记得自己21岁的时候,因为一次考试没有通过,能连夜冲到老师家中,指着试卷一题一题地争辩,非叫老师承认评卷失误不可。
所以,在波顿看来,就算是上帝也得允许季知行有一点年轻人的意气,或天才式的桀骜。
但波顿自己是一系列新概念、新理论的开创者,也极其看重能在数学各个领域有所突破的学者。所以他不能眼看着这么一个年轻的数学家从此自绝于学术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