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马车花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将军府。
许是张管事派人过来打过招呼了,岳茗和宁乘风一下马车,便有一位妇人迎上来了。
将军府比岳茗他们落脚的那个宅子大多了,那妇人带着宁乘风夫夫穿廊过院,走了一刻多钟,才到了长公主的院子里。
长公主是皇帝的异母姐姐,名叫慕容玉宁,封号“婉平”。她并不是大楚唯一的长公主,为了与其他几位区分开,外头的人一般称呼她为“婉平长公主”。
长公主要先见岳茗。府里的下人带着岳茗进了里头的花厅,宁乘风被安排在外头的暖阁里等着。
岳茗来时有些紧张,宁乘风担心他,在外头等得有些焦急。他耐着性子喝了两盏茶,才被里头的人带进去了。
这花厅门口处摆了一扇屏风,绕过屏风后,宁乘风才看到了岳茗。岳茗坐在正前方的软榻上,他旁边坐了一位妇人,衣着十分华贵,应当就是长公主了。
岳茗被长公主拉着手,似乎有些不自在,见宁乘风进来,他面上的表情才放松了一点儿。
举人见官可不跪,但见到皇室之人,还是得行跪拜之礼的。宁乘风刚要跪下行礼,就被长公主拦住了。
“不必行礼。哓霜,赐座。”
长公主话音刚落,便有侍女端了椅子过来,放在岳茗边上。宁乘风拱手谢恩后才坐下。
长公主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才温声道:“你是月明的夫婿,便是我的儿婿。咱们一家人,不必拘礼,以后你见我也不必行礼了。”
“听月明说你待他极好,家里的钱财都是他管的?”长公主紧接着道。
宁乘风看了岳茗一眼,心道,怎么这也跟你娘说?
“晚辈是岳茗的夫君,待他好是应当的。岳茗聪明能干,又会持家,家里的钱财理当交给他保管。”宁乘风不紧不慢道。
“很好。”长公主笑了笑,十分满意的样子。
宁乘风听她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刚刚离得远,又不好细看。这会儿坐近了才发觉,长公主似乎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她长得与岳茗半点儿也不像,岳茗眉眼凌厉,好看得有些锐利。长公主却是一副温婉纯良的样貌,虽也好看,但并不算特别出挑。
宁乘风略看了长公主一眼,便又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到岳茗身上了。岳茗这会儿也直勾勾地盯着他,宁乘风对他笑了笑,岳茗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后头长公主又同他们闲聊了几句,问了问宁乘风科举的事儿,宁乘风都老实回答了。
坐了一会儿后,长公主便提出要带他们去府里逛一逛。
将军府也为岳茗准备了一个院子,长公主亲自带着岳茗和宁乘风去看了一下,又叮嘱他们,若是有哪里不喜欢的,只管同下头的人说,让下人去改。
那院子虽不如长公主的院子大,但也修缮得十分雅致,院子里佳木茏葱,奇花烂漫,屋子里的家具都是极好的料子。宁乘风和岳茗都不是那穷奢极欲之人,对着这样的宅院,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长公主说外城那处宅子已经写到岳茗名下了,以后这两处住所,他们可以随意选择,想住哪里都可以。话虽这样说,宁乘风看她的神情,似乎很希望岳茗能住到将军府来。
宁乘风心里暗叹,顾行之夫妻两对岳茗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下午顾行之和岳茗的哥哥也回来了,宁乘风和岳茗在将军同他们用了晚饭。
顾行之对着岳茗和宁乘风自然十分亲热,他们父子三人已经熟悉一些了,有顾行之在,吃饭时的气氛都轻松了许多。
岳茗那哥哥态度却不怎么热络,只态度疏离地同岳茗说了几句话,对着宁乘风更是一句话未说。好在岳茗在人情世故上并不怎么敏锐,也没察觉自己被怠慢了,他本就话少,也没主动同他哥哥闲聊。
宁乘风也没在意这个。顾行之说边境危机已解,应当不会发生战事了,宁乘风心里十分高兴,和顾行之多聊了几句。
吃完晚饭,宁乘风夫妇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