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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误我 梅燃 78134 字 1个月前

他,泪眼汪汪的,还说不痛。为了怕抓伤他,她把指甲都剪了,没了指甲,对她做工很不方便,她还坚持给他织了一顶过冬的兔绒帽。

当国宴上,她得知要被送给魏国的时候,心里会是怎样绝望?

明明,她那么害怕被他送走,谢铁笛带走她的时候,她怕得发抖,在他怀中哭成泪人,她是那么恐惧,一点点风声就能将她吓得蜷缩起来。

因为他没有将她送给三叔,她原谅他了,原本,他怀着不纯不轨的目的,接近她骗她,她发过誓再也不会相信他了的。

卿卿的心肠是那样柔软。

可谢律,终究是将她弄丢了。

谢律的头发只齐脖颈,手指胡乱插进发丝,将凌乱的发丝捋顺。

他身上都是伤,应该先处理伤口,再找点儿热水,将自己身上洗一洗。卿卿爱洁,爱美,她只喜欢他的脸了,要保护好,不能再受伤。

有人敲门的声音,惊动了四下寻药的谢律,他抬起头,一个人备着行囊站在门口,询问:“是公主的马夫,谢郎君?”

谢律发不出声音,颔首。

那人走了过来,缓和地道:“我奉公主之命,来为郎君看诊。”

谢律怔了怔,突然胸口一热,卿卿,还是在意他的是么?

“我是兽医。”

那人来到谢律的面前,蹲了下来,仔细看他身上那些皮外伤。

谢律又是一怔。

兽医瞧见他的脸色就像一朵刚刚盛开的花,被风吹雨一打,迅速委败了下去,内心当中也是很受伤:“放心,我们兽医也是很有操守的,谢郎君都是皮肉伤,公主说了,人的伤和畜牲的伤,都是一样的,好治。”

谢律的脸色愈加苍白。

他在她心里,就是个畜牲吧。

谢律嘲弄地笑了笑,仰头像是无力地倒在了草料上。

兽医近前,要为他先看脸上的伤势,他带的绷带也是缠马脚的,还不确定要如何下手,正要过去一探究竟,突然一记窝心脚,兽医被踹倒在地。

他嗷了一声,捂着胸口讪讪爬起来,委屈地看向谢律。

“滚。”

从谢律咽喉间,压抑着爆发的冲动,吐出来一个暗哑的字。

他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兽医为他治伤。

兽医没见这么不识好歹的人,他身上心脏的那一剑可是致命的,侥幸不死活了下来,现在又受伤了,还拒绝治疗,看他迟早撑不住玩完。兽医不跟他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连滚带爬地起了身。

耳朵边的草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人应该是已经出去了。

谢律闭上眼睛,忍着身上伤势带来的剧烈疼痛,肺叶的旧创仿佛瞬间复发,在寒风料峭的茅棚里,伤口一阵盖过一阵的裂痛,撕扯着他的心脉,如利刃反复穿透。

茅棚的右侧那扇门,被寒风刮着半坍塌向地面,朔风卷动着银白的碎花,一阵一阵地拂向泥地,散落在草料间俯拾皆是,他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死去了一般安详。

作者有话说:

谢律对卿卿的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呈指数增长。

卿卿对谢律的爱,是正态分布曲线,过了那个顶点,现在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

? 第 49 章

马场的天亮似乎比别的地方早一些, 谢律被迫从梦中醒来,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湿透了, 他孱弱地睁开眼睫, 盛大的光晕中, 逆着光站着几道身影, 个个高大魁梧,其中一人,瞧着有一些面熟。

他不能动弹,身体起了高热, 耳蜗眩晕, 只得无力地躺在草料上。

“还真是。”

一个声音, 让谢律感到耳熟。

他皱起眉, 定睛看去,光晕中佝偻的一道身影, 在走到他面前, 仔细地俯瞰、端凝之时,谢律认了出来,这竟是陈远道。

陈远道家中经营着一些生意,本就和魏国有不少的钱货往来,快要入冬的时候, 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