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安稳。若是床榻大了些,便从床头睡到床尾,挤的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若是床榻小了些,明明睡在里头,却无端端越过我滚到了床下,磕疼了磕坏了,便闹着哭了一夜,烦人得很。”
望舒有些心虚地解释道:“被褥一股子霉味儿,我不喜欢。”
阿娘扶额,叹了口气,“怎么长大了还是这般娇气,我随行的马车带了小被子,素娥,去拿了放到小娘子马车上,若是下雨再受了寒便又要惹人心疼了。”
“下一程路过市集,再给你买一床好些的被褥。”
望舒埋着头,就着烫呼呼的热气,泪水盈湿了眼眶,她强压着哽咽声,应道:“嗯。”
阿娘见她迟迟未动,催促道:“快些喝药,别耽误了行程。”
望舒有些委屈地说:“苦。”
要是阿娘能够如同儿时一般,给她些蜜饯便好了。
阿娘皱着眉头,望舒以为她要出声斥责,却料不到,她说:“素娥,明知道我家娘子怕苦,怎么不备些蜜饯。还不去找店家要些红糖,泡了水端来?”
素娥应道:“是。”
说罢便匆匆离去。
望舒有些发愣,她说的是“我家娘子”啊……
素娥拿来红糖水,望舒一口闷了苦药,舌尖苦涩散开,她连忙大口大口喝着糖水。
“小心些,别噎着。”阿娘见她嘴边沾了一圈淡淡的糖渍,拿起手帕替她擦了擦。
“身子可有暖和些?”她轻声问道。
望舒点了点头,呆呆地看着她不说话。
收拾好行囊,一行人又踏上了前往洛阳的旅途。
下雨,下雨,又是烦人的雨。山路泥泞难行,若是不小心陷入了坑坑洼洼的泥地,又得下去将车轮推车。
望舒披着娘亲的小被子,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头晕,鼻塞,半梦半醒睡了一觉,醒来后素娥递过来干粮,她看了一眼便觉得倒胃口,连忙摇了摇头。
素娥劝道:“娘子,饿了一天,吃些东西吧。”
望舒拧下一小块,干巴巴咬了一口,便说:“不吃了,我再睡会儿。”
这一觉又直直睡到了昏天黑地,她浑浑噩噩,感觉全身泛着冷汗,可身子又烫的要死。她觉得好难受,好委屈,流着泪喊了一声声阿娘。
素娥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热乎乎的鼻息打在手臂上,她连忙叫停了马车,走到前边禀报:“夫人,不好啦,娘子浑身发热。”
素娥焦急得直跺地,“这可如何是好?”
望舒阿娘问了问车夫:“距离下一个驿站还得多远?”
车夫回道:“还差十里路,娘子若是焦急我再驶快些。”
“那也只好这样,素娥,用冷水打湿手帕,给她敷在额头上。”
素娥有些踌躇,“夫人,娘子一直在喊着阿娘,要不您去看看吧。”
她有些发愣,连忙下了马车,来到望舒身旁的时候,她原先冷白的小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一直浑浑噩噩闭着眼睛,不知是梦是醒。
她将湿了的手帕敷在她额头上,寻到了冷气,她抓住了阿娘的手,摇晃着脑袋一下一下蹭着。
望舒又冷又热,脑袋中什么都想不起来,感觉心就好像缺了一大块,冷风从那里灌入,生生的喧嚣着,撕扯着。可明明如此,却又想一头埋进了火炉之中,热到整个人都要像火炭般燃烧,最后化为灰烬。
阿娘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就像儿时一样,在耳边轻声安慰道:“望舒再忍忍,很快便要到了,到了便给你寻大夫可好?”
望舒哭丧着脸,“不好,白胡子大夫总开一些苦苦的药,望舒不喜欢。”
“那找个像小仙女一般的女医工,好吗?”
她又黏黏糊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素娥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画面,哽咽地说了句多嘴的,“娘子每次生病了,都嚷嚷着要见阿娘。”
可她终究还是不敢踏入终南山。
望舒阿娘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