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呀,我们这辈子一直在一起吧。”
可是——
人如潮水,鱼龙涌动,望舒在满天星光之下,满怀欣喜跑到晏希白跟前,他却默默后退三步,遵循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眼底是一片清明,澄澈若朗月清风。
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望舒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尴尬地唤了声“太子殿下”。
他笑着点了点头,又将要被身后之人唤走。
望舒匆忙间不顾一切拽紧他的衣袖,在他略显诧异的目光下,拿出了随她重生而来的龙凤玉佩,“听闻殿下对玉也颇有研究,最近淘来了一块儿,殿下觉得如何?”
晏希白有些茫然,戚娘子第一次离自己那么近……
他笑着接过玉佩,仔细端详,“雕刻精细,材质上乘,是块好玉,但并不稀奇。”
眼看着她脸色愈来愈差,晏希白连忙补充道:“我宫中收藏了许多,若娘子喜欢,改日便派遣小厮赠送与你。”
望舒心下一冷,有些低落地说:“有劳殿下了。”
此后,无论如何试探,他都好像从未记得前世一般。
她甚至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黄粱大梦,可上辈子那些事情却不断如期应验着,先是秦州连续地震、死伤无数,随后又有消息传来,说是石渚一带烧出了彩瓷。
原来,只有她侥幸重活了一辈子,望舒没有什么执念,她只是想要晏希白而已,上辈子那个纯情疯子晏希白,独独爱她一人的晏希白。
如果他没有重生,如果再也忆不起前尘……
内心似乎有人落下了重重的叹息。
直到困意上涌,又归回现实,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高声唤道:“素娥——”
“娘子娘子,素娥去了趟膳房,还未归来。”
一个珠圆玉润、憨态可掬的丫鬟踉跄着跑了进来,只见她一身桃红齐胸襦裙,梳着双垂髻,两个发包鼓囊囊的,颇具喜感。
这是爱哭鬼荆桃,前世断了气后,她还隐隐约约听到小丫鬟痛哭流涕声音快要盖过丧钟。
望舒揉了惺忪睡眼,声音略带沙哑地回道:“嗯,备水洗漱吧。”
这时,素娥正巧挑着食盒走了进来,欣喜道:“娘子,今日惊蛰,膳房炖了梨,祛虫去病,可以讨个好兆头。”
望舒走下床榻,神情恹恹:“改日唤人砍了窗前那株桃树,这黄鹂鸟没日没夜的叫,真是愁死人。待会儿还得去大母处晨昏定省,可我都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
“娘子忘啦,这株桃树可是太子殿下亲手为您种的呢。”
回忆翻涌,望舒檀口微张,想到了昔年那些旧事,她笑道:“那便留着吧,桃树是姻缘树,祝愿今生有良人相伴。”
“这不巧了么,大军频频传来捷报,想来楚将军快要归京,是时候该履行婚事了。”
望舒却摇了摇头,“不要他,不要他。”
素娥只当娘子是在害羞,“对了,娘子,春山昨儿夜里回来了,那包裹一箱箱的,有不少好物件,我叫她呈上来给您瞧瞧。”
“嗯。”
洗漱完毕,望舒坐到妆奁前涂了些面脂,铜镜中倒映着少女的模样,肤白貌美,自是人间一流。
戚望舒是京城里最漂亮的世家娘子,曾祖父是开国名将,天下安定后圣人亲自册封为卫国公,她的祖父更是当朝赫赫有名的河西节度使,父亲虽身子孱弱,弃武从了文,年纪轻轻也官至御史中丞。母亲出身商贾世家,却也是洛阳首富顾家嫡女。
她没有什么喜好和本事,就喜欢穿金戴银、华贵珠宝,喜欢绫罗绸缎、呼奴唤婢,喜欢让文人墨客为她写诗作赋,更喜欢笙歌宴舞。
也会些琴棋书画、执掌中馈之术,是京城内人人都交口称赞的好女郎。
可惜后来,罢了。
从此往前看吧。
随后,侍女捧着各色珍宝鱼贯而入,一身胡服的春山率先走到望舒面前,声音爽朗,笑意盈盈地说:“娘子,给你瞧瞧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