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我藏在米缸里,活了下来。”
阿肃已经孤身了一年半,独自寻到了仇人,却无能为力。
他尚不足十岁,就已经尝过了世间最苦的滋味。
他说话时语气平静,但常无忧却眼睛酸胀。
她轻轻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住了阿肃的手。
阿肃的手轻轻一颤,便任由她握住了。
片刻后,阿肃才开了口。
“所以,”他轻声说:“我不想修仙。”
起码,魔修没有杀了他的父母。
至于寿命,他更不担心,凡人也会死,魔修也会死。
常无忧同意了:“好,我教你修魔。”
但他那么相信常无忧,她却真的愧疚起来。
过了会儿,她终于犹犹豫豫开了口:“……其实,那个不是什么丹药。”
那只是一颗糖丸罢了。
阿肃笑起来:“我知道。”
他说:“它闻起来,和包子铺后面糖铺的味道一样。”
他们两个彻底放下了对彼此的提防。
两个孩子的手牵在一起,度过了第一个驴车上的夜。
第二日,他们起的很早。
阿肃自己坐在车夫座位上,常无忧坐在他身后的车子里,开了车门。
他们回头,一起看了梓城一眼。
“走吧。”常无忧安慰他:“以后我们还会来。”
“嗯。”阿肃点了头。
常无忧提前找人问了路线,自己画了张图。
“十五里,有一个驿站。”常无忧告诉他:“第一个十五里,离梓城很近,若是无人同行,我们也能自己走。”
“但之后的路,路上就没有什么人了。我们都必须要在驿站等人同行了。”
曲肃拉起缰绳,两个孩子,走上了寻亲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