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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他想,哥哥总是这样忙碌, 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公司加班。

大概是注意到他们下了车, 魏远往这边走过来,直到不足两步的距离才匆匆地挂了电话, 对张时说:“已经挂好号了, 直接进去看就行。”

说罢他越过魏京,眼神落在程野身上, 二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互相点了个头。

“最近还行?”魏远问, “我看你状态还不错。”

“还不错,复健得差不多了。”程野说。

魏远走到程野身边来,与他肩并肩,这会儿才看了魏京一眼,但不是关心, 反而像是防备着, 随即他靠近程野低声说:“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你们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大好, 最近这半个月跟我打听你好几次了。”

“什么毛病?”程野也压低了声音问, “我看他前几天公司年中发布会上还挺精神的呢。”

“说是不大好, 我建议你要是有空可以回家看看,”魏远说,两句话的功夫魏京已经从程野身边走到前头去了,跟在张时身后,与他们之间隔了一段礼貌的距离,他看了看弟弟的背影,继续道:“也没必要像我家这样。”

“那你可误会了,”程野说,“我家的关系连你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要是老爷子他哪天没了,我倒是可以送个花圈,但估计也就这么点感情,我可伤心咯。”

“你还记恨着那事呢?”

“一辈子都忘不了,”程野说,“这也就是我,换作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都得死在里头。”

戒网瘾的学校总有个好听的名字,什么德什么的,也有个体面的招生人。程野后来想过很多次,到底爸妈他们知不知道那样的学校里头是个什么鬼样子,好好的孩子送进去,能出来的都变成了木偶,自己要不是跑了出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他们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在家里自己也一样要因为打游戏而挨打,21世纪了,居然还有孩子会因为打游戏而被抽鞭子。

所以程野恨他们,一辈子。

魏远没再说话,魏京也跟着张时走得有点远了,程野看着小朋友的背影,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几步跟上去,重新回到魏京的身边。

检查流程十分顺利,小少爷脑补了一系列看剧出现过的复杂机器检查,实际上只是做了个电子咽喉镜,很快就有了定论——没有病理性的问题,可能是感冒引起的炎症,按时吃药,配合雾化,保持休息。

医生给开了药和处方,魏京跟着去做雾化,肉眼可见俱乐部的大人们轻松了许多,他看向魏远,哥哥皱着眉头看手机,应该还在忙工作。

要忙就忙,跟过来有什么意义。

小少爷嘴角一撇,继续往前走,手边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他看过去,是程野走在自己身边,手上碰了一下,才看着,那只手又碰了一下。

挺热的。

他缩回手,用口型对程野说:“你故意的吧?”

程野把手插回兜里,没说话,但魏京分明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故意的”三个字。

跟小学生一样,小少爷想。

雾化有一股冷冰冰的药水味,做完后还是不能说话。

魏远已经走了,甚至没打一声招呼,魏京在上车回程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哥哥已经先走了。

他们俩依然坐在后排,程野看似随意地把手往皮座椅上一放,手心朝上。魏京垂眼看过去,片刻后把指尖放在那个手心里,对方的指尖立刻合上了。

张时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念叨起来:“刚才医生说的听见没,不吃辣,不吃糖,少盐少油,药要按时吃……程野,你那个糖别再给京京吃了啊,还有京京也是,少吃点乱七八糟的。”

程野“切”了一声:“不是,时哥你这就冤枉人了啊,我什么时候给他吃糖了,给他他也不吃呢。”

魏京:“……”

他什么时候吃乱七八糟的了?

就欺负自己不能说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