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地方动静很大,来回脚步声不停,还有清晰地报数声,报一次数,山贼们的心就会痛一次。
该死的是,卫竞还在一旁轻飘飘点评,加安慰:“专业!这抄家真是专业!有条不紊,配合默契,效率奇高。看来很快就查完了,马上就能过来问话,不用你们等太久,感动吗?”
不敢动……山贼们也是真情实感地体验了一回,什么是刀子嘴,一个词就是一把刀,刀刀扎在欣赏。
玉面小郎君气度不凡,嘴角含笑,可是这张笑起来那么好看,那么温暖的嘴,怎么说得出这么伤人,这么薄凉的话呜呜呜。
听口音,是外地官府的官差吧?又不太像,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你别搞人心态了。”秦东篱坐在一边,给过山风他们提供笔墨本子。
众山贼:果然还得是姑娘心容易软。
“要是问出错误信息,让我后面的思想工作做不到位,留下隐患怎么办?岂不是只能杀了……都是人命啊……”秦东篱,又一次辜负了对手对她的期望,打破了敌人对她的幻想。
山贼们彻底绝望了,果然,最毒妇人心!不要对女人抱有希望!
卫竞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你最搞人心态。”
“嘻嘻。”秦东篱不接话,胡萝卜加大棒,先给棒子,再给胡萝卜。
过山风抄家业务熟练,卫竞说完只有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把种田山寨的财产清点完毕,接下来就是众人期待的集体审问环节。
“姓名、年龄、家住哪里、哪一年开始当土匪的?为什么要当土匪?有没有犯过事?期间有没有想过下山?”
过山风开始只问基础问题,他们发现这伙山贼脸上身上都没有刺囚字,那就不是在榜逃犯。
“……”无人回应。
山中有许多的声音,鸟叫声最多,它们唱得越欢,现在气氛越紧张。
那位在书肆里对秦东篱和卫竞特别亲近的小伙子,欻地抽出了刀,雪亮的白刃上有一道显眼纤细的铜绿色血槽,色泽阴森好像蛇毒。
他说出来的话,也确实够冷血狠毒:“我从一开始数数,尔等若不交代,那便逢五逢十杀一人。”
“一。”
有人已经开始纠结,在做心里斗争。
“三。”
大家慌作一团,怎么是三啊?二呐!会不会数啊!?呜呜呜,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蛇刀已经架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哪有这样数的?!
“我说!我说!”另一边的一位大汉带着哭腔,为了救兄弟,一闭眼大喊,“小人姓秋,单名招。白沙县人,是去年路过的游学秀才,回家时路过中田山,因为会认字,被拉入伙,在山寨里负责管粮草的。”
那位彪形大汉说话文绉绉,原来还是读书人,和武人文相的秦泰完全反了过来。
“能写字好。”
大家看着前方唯一一把椅子上,坐着刚才最扎心的那一名年轻姑娘,她扎起了高马尾,碎发毛茸茸,毛笔夹在中指和无名指间,眼睛在看手上的册子,一笔一划地写些什么。
确实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娘们儿。
“你!”项炜指向他,“过来!”
秦东篱分了他笔墨和本子:“一会儿,说一个,你就记一个名字,前面标上次序。”
那么多同音字,谁知道是说什么字。
秀才老老实实写字:“是。”
卫竞瞥一眼他的纸——第一秋招。
他突然心绞痛,跟个祸国妖姬一样,往前挪一小步,揪住秦东篱的衣袖朝她进谗言:“他怎么能叫秋招呢……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一些很傻逼的HR。
“唔……”秦东篱停下笔,作思考状。
“小人……”秋招欲哭无泪,“姓名父母所赐,小人也是无辜的哇!”
其他的山贼见到这一幕,牙都要咬碎了——死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