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芳眸光略有松动:“公子若不愿意,我不介意做上门?儿婿,入你家族谱。”
完犊子了。
唐戟带着人千里?加急,风风火火赶回洛阳去?筹备婚礼。
苏陌被?裴寻芳按在马车里?,半步不曾离身,他甚至无意听到随行的仆从偷偷说笑,公子若是个女子,这路上就得造出好几个娃娃来。
苏陌没想到自?己一句戏言,造成了此等局面。
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
临安到洛阳,山高水长,路途遥远,连日风雨兼程,一天也不耽误。
这一日,一行人到了个古渡口。
正值风大浪急,河水滚滚,船家都不开船。
“天意留人。”老船家笑道,“几位客官不妨在此处歇歇脚,待风浪小些再渡河。”
恰巧那渡口旁有家小店,几根半人粗的大木头并一些茅草搭的吊脚楼,是个落脚处。
影卫前去?探道,裴寻芳抱着苏陌下了马车。
但见大浪涛涛,长河落日,晚霞将整个世界映照得血红血红的。
苏陌从晨起便眼皮跳个不停,午膳也没吃几口,昨夜又被?折腾得厉害,此刻腿还是软的。
苏陌瞄了眼那戴斗笠的老船家,不觉心头一跳,裴寻芳揽过他的肩,扶着他上了楼。
苏陌挑了个靠河的位置坐下,影卫们围绕着坐了一圈,直将大半个店都占了。
“过了这条落龙河,便是洛阳了。”裴寻芳脸上有了些兴奋,他指着远处连绵山脉下的城池,“顺利的话,明晚便能歇在家里?了。”
“嗯。”苏陌抿了一口茶。
“这位公子,好个相貌。”楼下忽而?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是吊脚楼下蹲了个捣药的麻衣道士。
那道士埋头捣药,并不看苏陌,只连声叹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苏陌乜眼看去?。
“公子命里?属水,生?于水,也当命绝于水,今日横波挡路,大限已至,公子竟浑然?不觉矣。”
那道人话音未落,满座影卫已“唰唰”拔刀立起!
裴寻芳将苏陌拉入怀中,厉声道:“你是何人!”
苏陌倒是很淡定:“请道长上楼一叙。”
“红尘偶遇,何必相见。”那道人始终低着头,“公子乃世外?高人,心中自?有天地?,从何处来,当往何处去?,纠缠于这混沌世间,又是为何?”
苏陌凝着他的背影:“为我心中所爱。”
道人捣药的动作停下来:“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时空交叠,自?有定律,奉劝公子,不可贪恋,否则无论真实还是虚妄,都将万劫不复。”
苏陌脸色微恙。
裴寻芳要抓那道士过来盘问,苏陌再三拦下:“这人胡说八道的,不必理他。”
是夜,星落风停,大浪平息了下去?。
翌日天一亮,果然?风平浪静。
老船家热情地?招呼着,裴寻芳却不愿再走水路了,宁愿绕山多走百里?。
“不过是个小道士。”苏陌哭笑不得。
裴寻芳将他死死抱在怀里?,一步也不分?离。
山路曲折崎岖,足足多走了三日。
到了第三日,照样无波无澜,平安无事,众人都松了口气。
夜里?,影卫们挑了个平坦的林地?扎营,燃起了篝火。
苏陌饶有兴致地?喝了些酒,竟拉着裴寻芳跳起舞来。
“你……”苏陌醉醺醺挂在裴寻芳的脖子上,“为何执意要同我成亲?”
“想做你名正言顺的夫君。”裴寻芳凝着他,“想光明正大爱你,同你永远绑在一起,做你的家人,守着你。”
“我没有家人了……”苏陌醉眼迷离,笑得娇媚,“家族遗传病,活不过三十岁。”
他捧住裴寻芳的脸:“我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