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捧来?了?许多时兴的瓜果点心,吴公公没让她们靠近, 一盘一盘接了?亲自端上来?。
李荀趴在檐角,看着那些流水般送上来?的吃食, 眼睛都直了?。
裴寻芳知道他馋,随手挑了?只桃子,往后一掷:“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养出这等成色的桃子不容易,尝尝。”
那李荀利索接住,嗷呜一大口便?咬了?下去。
安阳王瞧着这二人光景,不像是?初相识的陌生?人。
他说道:“李荀似乎与别的孩子不同。”
“从小长?在那种地?方,父母双亡,被当作犯人之?子轻贱、欺辱,饭都吃不饱,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裴寻芳道。
“可惜了?,若是?能从小培养……”安阳王道。
“他才六岁,一切为时不晚。”裴寻芳道。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孩子,太野了?点。”安阳王道。
裴寻芳意?味深长?道:“王爷又怎知,他将来?会?不会?成为安邦治国的一把好手?”
安阳王直视道:“裴公公接李荀进京,究竟意?欲为何?”
“来?来?来?……喝茶,喝茶。”苏陌再次为二人递上新茶。
“瞧瞧清川,”安阳王道,“虽自小生?活在不夜宫,却能生?得?这等才学与品性?,谁是?真龙凤,一眼便?能瞧出来?。”
裴寻芳发现他不仅不上道,还铁了?心要死咬住苏陌,完美饶过他自己,这是?玩不下去了?,他索性?双臂撑住桌面,探过身去,霸道又专横的,直言道:“殿下不属于帝城,咱家会?带他走。”
“荒唐!”安阳王将茶盏往桌上一摔,拍案而起。
苏陌都给吓了?一哆嗦。
“清川是?大庸的未来?,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你裴寻芳算什么东西,敢动我大庸的根本!”
茶水溅了?裴寻芳一手。
裴寻芳眼角抽搐了?下,跟咱家提大庸?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从袖中掏出块手帕子,似笑非笑的,一根一根擦拭着手指。
苏陌瞧他那动作神情,知道他杀心已起。
“掌印。”苏陌忙拿起一只粉嘟嘟的水蜜桃,塞到裴寻芳手里,“我想吃桃。”
裴寻芳缓缓转头看他,眼中已浮起血丝。
苏陌握住他的手:“桃子最易过敏,请掌印为我剥皮,去核,可以吗?”
裴寻芳并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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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满足我一次,好吗?”苏陌轻揉着他的手指,可怜巴巴道。
裴寻芳缓了?好一瞬,才道:“好。”
安阳王愤而起身,望向满池新荷:“生?在帝王家,当以社稷为重?,岂可如此?胡闹!”
苏陌跟着起身,立于他身侧:“大庸不是?还有王爷吗?”
“本王老了?,没有野心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安阳王叹道。
“王爷这边请。”苏陌将安阳王往荷塘中间的曲径小桥上引。
“王爷正值不惑之?年?,正是?人生?中智酬最满、心力最佳的时候。王爷的后半生?,还未真正开始呢。”
苏陌眸光一动:“裴寻芳方才多有得?罪,我代他向王爷赔个礼。”
安阳王痛心疾首:“这天下良配千千万,清川,为何你偏偏……唉!”
苏陌轻抚着那田田如盖的绿荷,轻声道:“我命不久矣,余生?只想为自己而活。”
安阳王一怔,看向苏陌:“谁说的!不可胡说!”
苏陌抬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他微笑道:“好,不提此?事。”
仿佛那不过是?一句顽笑话。
凉风入池,正值盛夏,苏陌却依然觉着冷。
他拢了?拢衣襟,问道:“王爷可知,当年?,我母亲为何不选择王爷?”
“为何?”安阳王跟在苏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