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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命。”

“嘉延元年,《大庸律法》出,教坊司被废除,所?有人被划入最低等的乐籍,胞妹被发送拍卖,与我失了联系,而我,没了栖身之所?,没了谋生之道,唯一的孩子也差点被饿死。就在这时?,有人找到了我。”

“那人许我以万贯金银,让我做不夜宫的当?家人,我欢喜得很,以为?碰到了良主,没想到,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给我种了蛊,不配合就得死,我不怕死,但?他?们会折磨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命啊!我别?无选择,成了不夜宫的当?家人。可我不过是个傀儡,不夜宫真正?的掌舵人,他?们称他?为?宫主。”

“宫主从未以真面目视人,他?总是戴着金色面具,不夜宫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地宫,那里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密道,关卡重重,我不知道它连向哪里。”

“有一天,他?们交给我一个婴儿,我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孩子,可他?们告诉我,这个孩子生来就是贱命,是孽障,他?的一生都将用来赎罪。”

“而我的任务,就是按照他?们的指令,用暗坊里最私密的法子,将这孩子调教.成低三下四、羸弱不堪、品性?卑贱、供人玩乐的漂亮玩物。”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生来就是不凡,无论我如?何磋磨他?,他?骨子就带着一股矜贵,非常人所?能撼动……直至十五年后,这孩子正?式登台露面。”

“一举成为?……名动帝城、颠倒众生的大庸第一伶人!”

离人

春三娘斜抱琵琶, 款弄冰弦,翻指之间,弦音瑟瑟,如无边落木萧萧而下, 说不?尽的?离人断肠。

“自打清川露了脸, 不?夜宫就没再太平过。”

“全帝城的王孙公子蜂拥而至,豪掷千金, 但求一见。清川这孩子性冷, 登台献艺,可以, 薄施媚颜, 不行。偏偏他这个劲儿,就是招人。”

“宫主想将清川养成卑颜屈膝的?奴,清川偏偏长成了清风明月似的主。可这是在乐坊啊, 卖笑追欢的?地方,身为伶人,身份低贱,他这个性子是注定撑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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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宫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甚至有人硬闯醉生阁, 强行要清川陪侍, 诸如此事,数不?胜数, 清川是气一回,哭一回, 病一回。”

“我知?道他的?心?思,风月之地, 人人皆贪恋颜色,醉生梦死但求一欢,独独清川不?愿从?流。他自幼与他人不?同,心?中自有一番天地,身在泥沼却?有君子风骨,传琴授艺被他人尊为恩师。”

“可惜任他谱再高也是个低贱命,他偏偏生得这般颜色,投在乐坊就如羊入狼窝。我知?他一身病骨无?力自保,只求给他寻个多金的?恩主,也全了我养他长大的?情分。可他就是不?听话?,心?气太?高,只想着有朝一日能?脱离贱籍,能?获得自由身,远走高飞,有自己一番作?为……”

“伶人谈何未来,伶人是律法圈死的?贱民?,终生不?可转良,哪里还有出路?没有恩主,他连活路都没有。他就这样同我耗着,日日忧思,身体也雪上加霜,越来越差。”

“清川曾问我,伶人也是人,为什么伶人就生而低贱?我告诉他,这是命。”

“可这真的?是命吗?”春三娘指尖一拨,弦音如急雨而下,“察觉到清川身世不?简单,是春分里清川大病卧床的?那一回。”

“病情来得太?凶险,那段日子,清川不?知?为何,整日失魂落魄,春寒料峭,竟一病不?起了。”

“不?夜宫调来的?陌生护卫越来越多,给清川瞧病的?人竟然挂着宫里太?医院的?腰牌,地宫里也是重兵把守,宫主的?指令愈来愈频繁,可他本人从?未出现?。他下了死令,清川若是死了,整个不?夜宫都别?想活。”

“拾魂草一碗接一碗地喂下去,喂了吐,吐了喂,清川的?命就那样吊着,那不?是救命的?良药,而是催命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