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希,这个世界便是如此。”
桑希为一时间觉得自己非要与他辩个高下的念头幼稚极了。那声音的声线虽稚嫩,但他说的一点不错。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
自己除了努力活下去之外,别无他法。
桑希为瞬间失了说话的兴致。
“阿希,你……”可那声音却迟疑道,“你要不要随我习剑?”
“什么剑?”桑希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随我习剑。”那声音做出了决定,声音坚定起来,“我记忆不全,思来想去,惟有一点剑术可拿得出手。你随我习剑,方能在这个世界多几分活命的机会。”
“……”
桑希为不知话题怎么转到学剑上去了,她本能地便排斥需要吃许多苦才能做到的事情。
“阿希,不要装作听不见。”那声音轻易便戳破她掩耳盗铃的打算。
桑希为不满地鼓了鼓脸,开始胡扯:“是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术吗?”
“这说法有些古怪……十步杀一人嘛……”那声音沉吟片刻,犹疑道,“若阿希想做到如此地步,也不是不行……”
“咳!”桑希为重重咳了一声,“不是真杀人,我就形容一下剑术的潇洒……就,就比如,提着剑一出场,周围的人全都行注目礼,瞬间往两边让出一条道那样的。”
“阿希,你这想法……颇为奇特……”那声音更迟疑了,“不过若你想做到这一点……只消你好好习剑,却也不难。”
桑希为如今最怕这声音口中说出的“无甚大碍”、“却也不难”之类的话,大佬的思维与她完全不一样。
她自觉先前下一趟井已将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尽了,磨难都受完了。可那在这位大佬看来,大抵也只是稀松寻常之事。
她颤颤巍巍地举例道:“有多不难?与我先前下一趟井经受的困难相比如何?”
“阿希……”那声音沉默得更久了,踯躅半晌才疑惑道,“你先前下井……好似并未遇到什么难事?”
“……”
桑希为欲哭无泪,与画着符咒的井壁接触的四肢犹如火烧,后来又深入寒潭差点没冻出个好歹,之后又被那棺材中暴躁的仙仆给攻击了一下,最后还被那大头反复掐着脖子浸入水中……
她不敢想,如果这些都不算困难,那这声音口中的“却也不难”得难到什么程度?
那些上刀山下油锅滚钉板的画面在桑希为脑子里转了又转,但她觉得照那声音的看法,这些大抵仍旧要比习剑简单许多。
“要,要不,还是等我先从这里逃出去再说吧……”桑希为下意识便使了一招拖字诀。
那声音欲教她习剑是为了她好,她不能不识好歹。
但她也实在怕了那所谓的“却也不难”……
也许拖着拖着,那声音便不会再提了?
她心中这点侥幸的念头一冒出来,便如雨后树梢上新发的嫩芽般压都压不住。
怕那声音追着她继续问,她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说你可以教习我剑术。这么说来,你先前也是活生生的人了?”
“不知道。”那声音纵着她转移话题,只顺着话答道。
“那你有没有亲朋好友?”她追问道。
“不知道。”
“你是如何落到那虚无之中的?或者你本就是虚无之中的生物?”
“不知道。”
桑希为原本还想着待她逃出去后,便想法子找到这声音的故旧,帮这声音从她脑海中脱离出来。
她虽对这世界十分懵懂,但从自己曾被分割成数份的意识中也猜得出,那声音在她脑子里想必十分拘束。
毕竟与那动辄刀枪不入的仙家之人比,她只是个孱弱的凡人。那声音纵有天大的本事,在自己这具脆弱的身体限制下,也用不出来。
可这一连串的不知道砸下来,桑希为只觉眼前一黑,可能有的帮手和助力全在这几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