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
除了艾布纳这个了解顾洛的人时不时用奇特的眼神看向这两人, 其他的骑士似乎早就对贵族的混乱程度有相当的认识, 因此对此视若无睹。王国四皇子在枯燥的旅途上收了一只小宠物,平时用来逗趣逗趣, 玩腻了就随手扔掉, 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两人都不是在意其他人看法的人,何况维持目前的现状对此时依旧遭受追捕的津辞来说, 也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与其在别人身上费那些口舌, 不如用在彼此身上。当然,对顾洛来说是为了增进彼此了解,对津辞来说就是提前开始布局了。
言语既可以是温柔的刀, 也可以是无形的网。
又是一夜, 两人并排躺在帐篷里。虽然津辞每天与顾洛共乘一骑, 搂搂抱抱对他们来说已是常事, 但毕竟没有确定关系,真到了睡觉时, 却反而克制了起来。帐篷虽然不大, 但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个楚河汉界。
顾洛心里也酸得很,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漂亮老婆光明正大地贴贴啊。这样想着, 他偷偷往津辞那儿看了一眼, 却发现津辞也没睡,那双失去了伪装的金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睡不着吗?”顾洛问道。
“嗯, 在想一些事。”津辞轻声说道。
顾洛想到津辞过去的经历, 怕他越想情绪会越不好, “那我们不如聊会天吧。”
“可以啊。”津辞微微侧头,“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加入外派骑士团,这对皇室子弟来说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顾洛过去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问过这个问题,都用一句“志不在此”敷衍过去了,可面对津辞,他却愿意说更多。
“我经常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顾洛斟酌着,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不过单凭这一句话,正常人都很难想到那方面去,顾洛其实也没指望津辞能理解。
“因为有这种感觉,所以总觉得并没有使我能为之奋斗的东西。权与名可能是其他皇室子弟想要的,可对我来说却没有意义。之前有人建议我,不如去教廷做守护骑士,或许跳出皇室,去另一个地方,能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我却发现,教廷与皇室其实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教廷常打着播撒光明神恩惠,泽被众生的旗号在世间行走,他们依靠民众的捐赠维持着这样一个偌大冗余的机构,可是真正在做事的又有几个人呢?就像守护骑士本应守护光明神的一切信徒,但事实上却只是一部分人的工具。”
顾洛苦笑着摇摇头,“当然,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我那时见到你,就觉得留在那里或许也还不错。如果当时是让我当其他人的守护骑士,我可能会直接离开。”
津辞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才开口道,“没有想到,我一个从小在教廷长大的人,却还没有你看得明白。”
“可能这便是当局者迷吧。”顾洛毕竟是来自蓝星,一个处处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地方,两相对比,他便能很轻易地看出问题所在,“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烂透了的教廷。”
“可是我觉得烂透了的可不止教廷,在我出事后,我才知道人心可以有多肮脏。我曾经帮助过的那些普通人,现在也视我为背叛者,却依旧对着教廷感恩戴德。过去的那些感激,仿佛只是圣子这个光环所带来的。当这个光环消失,他们便完全换了个态度。”
“小辞。”顾洛见他越说越极端,不由想到了那些黑化后的灭世大反派。据他粗浅的了解,那些大反派可没一个有好结局。
他忍不住握住了津辞的手,试图劝说他,“其实人心也是有美好之处的。就像那些普通人,他们一开始对你可能确实是纯然的感激,只是被教廷蒙蔽了。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说得上蠢,却说不上坏。蠢是可以得到改变的,而坏才是无药可救。”
“既然你能这么想,是要做那个改变他们的人吗?”津辞任由顾洛牵着他。
顾洛被这话问得一怔,继而又摇了摇头,“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