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见他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伸手摸了摸,入手的滚烫温度更是让他一惊,“你发烧了。”
谁都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生病意味着什么。
“我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艾布纳那里应该还有些药物。”顾洛有些犹豫地说道。
“不用。我有一种预感,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津辞将手臂挂到顾洛的脖子上,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微凉的感觉让他温度稍高的脸颊舒服了些,“我只是有点没休息好,让我再睡一会吧,睡醒可能就好了。”
大概是因为生病,他对着顾洛表现出了一种难得的依赖,这是过去鲜少有的。乖乖巧巧的样子让顾洛的一颗心都要化了,也让他鼻头一酸。曾经是那样骄傲强大的一个人,如暖阳一般庇佑着所有人,如今却被黑暗的侵蚀折磨成这样。
其实不仅是津辞的精神遭遇着幻听的折磨,在这片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寂静深林中,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弱的爱人,连一向乐观的顾洛都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下去。但是现在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得坚持下去。
津辞还那么年轻,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顾洛收敛了情绪,强打起精神,“好,那你再睡一会。要不要喝点水,可能有些帮助。”
“嗯。”津辞黏在顾洛身上,迷迷糊糊地应了。
盯着人喝完水,又睡了过去,顾洛也没放下心来。他用河水浸湿布料,贴在津辞额头上给他降温,一晚上也不知来回了多少次。直至天色渐明,津辞的温度有些降下来了,他才稍微放松地打了个盹,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
谁知就是在他没注意到的这一小会,却出了岔子。
等顾洛察觉到怀里空空,猛地惊醒时,津辞已经半个人都浸到河水中。这一段的河水湍急,河道也很宽,中心不知有多深,与之前开满圣光花的那处全然不能相比。如若被卷入水流之中,连顾洛都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津辞双目空茫,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河水没过他的肩膀,没过脖颈,在他即将消失在河水中时,顾洛终于抓住了他。
这一处的水面下恰好有暗流,顾洛所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有抓住津辞了。在汹涌的暗潮中,顾洛紧紧拥抱着津辞,就好像抱着一片易碎且又轻到仿佛没有重量的落叶。
在天旋地转与沉闷的窒息感中,顾洛贴上怀中人的唇,将最后一口气渡给他,然后意识便归于黑暗
细微的水滴声回荡在顾洛耳边,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头顶钟乳石的轮廓。他一怔,迅速回忆起了昏迷前所发生的事。
津辞呢?明明他们之前还在一起。
顾洛慌忙起身,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刚才的水滴声便是顺着洞顶钟乳石上滴下来的。洞穴里几乎没什么光线,他也是勉强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可是他怎么也察觉不到第二个人的存在。
“小辞?”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摸黑前行,声音中带了些绝望。虽然他之前紧紧抱着津辞,但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何况河水那么湍急,津辞当时的状态又是肉眼可见的不对。
“你醒了?我在这里。”正当他的心情跌落谷底时,却感到眼前出现了一团光亮,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那点微弱的光亮也让顾洛有些不适,他眨了眨眼,才看清津辞正托着一团光,从洞穴的拐弯处慢慢走来。
顾洛一言不发,也没有回话,而是大步冲上去抱住了津辞。
津辞一愣,原本托在手心的光兀地熄灭。洞穴里重新归于黑暗,所有的感官和情绪在黑暗中都被放大。
将掌心轻轻贴在顾洛的后背上,津辞声音温柔,“没事了。”
“我很担心你。”顾洛将脸埋在津辞的肩颈处,深深吸了口气,闻到那熟悉的清淡香气才让他心里安稳了些。
“抱歉”津辞的手向上移动,抚上了顾洛的后脑勺,安抚了一下这只慌乱不堪,仿佛失了主人的大狗狗,“后来我有及时醒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