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可出事……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要劳烦罗郎君照顾我年迈的阿翁。”
周鸳鸳态度是罕见的坚决,罗月止努力良久也劝她不动,只能叹口气:“……身负父母之仇,如何作为本该由你自己决定的。我尊重你的意思。”
周鸳鸳抬起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赵宗楠从方才起便静静听着他们争议,此时开口问道:“商量完了?”
“商量完了。”周鸳鸳点头,表示愿以身相试,一切听从赵宗楠指挥。
赵宗楠颔首,最后嘱托了几句,他会托人为周鸳鸳准备鼓状,而入登闻检院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要如何保护自己,会由倪四一条一条教给她。
倪四领命,这就将周鸳鸳领下去教导。
赵宗楠低调行事,界身巷私宅中并无太多仆从,此时倪四和周鸳鸳离开,堂上就只留下罗月止和赵宗楠两人。
罗月止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问:“不知官人做了什么安排?可还周全?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赵宗楠却不答。
他低垂着眼睛,拇指指腹摩挲光滑的玉石杯壁,仿佛漫不经心:“月止同周小娘子相识不过三十日上下,却一见如故,感情甚笃。真是令人羡慕。”
罗月止静静看他片刻,突然笑起来:“不比赵大官人怜香惜玉。您与鸳鸳相识不过一日,不也出手相助了?若说羡慕,这才是叫人羡慕。”
他继续说:“我与鸳鸳乃生意上的伙伴,形同兄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倒是赵大官人……”
罗月止皮笑肉不笑:“若再这样语焉不详,着意试探,莫怪在下多心,您却像是在吃味了。”
“我吃味……”赵宗楠音调发冷,他失笑重复一遍,“我吃味?”
“不是便算了。在下信口胡说,烦请赵大官人莫要放在心上。”罗月止低头行礼,将能做的礼数尽数做到周全。
赵宗楠沉默不语,经常挂在唇边的笑容都隐去了,好像被他气得够呛。
直到后来周鸳鸳同罗月止一同出府,俩人之间的气氛都古里古怪。他们本都是暗藏锋芒的性子,有什么心绪通常隐忍不发,但这次却没能藏住,全被旁人看在眼中。
回程路上,周鸳鸳还犹犹豫豫地提起:“我看方才赵大官人脸色好像不太好……”
周鸳鸳忧心不已,小心翼翼地观察罗月止神情,放低声音问他:“罗郎君,你可是同赵大官人吵架了?”
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了界身巷私宅之中。
赵宗楠听倪四这样问,眼皮掀起来,似笑非笑看他:“我为什么要同他吵架。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话不好好说,心眼一箩筐……”
罗月止在马车上呵呵冷笑:“每句话都真假参半,非要含沙射影,搞些云里雾里的。”
赵宗楠/罗月止:“我才懒得同他吵架。”
……
登闻检院的事,罗月止和周鸳鸳都没有同周老丑讲。
约定之期到后,罗月止亲自送周鸳鸳去了宣德门,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目送她朝登闻鼓的方向走去。
登闻鼓位于宣德门南街的西侧,官员庑舍就设立在登闻鼓附近,一侧是登闻鼓院,一侧是登闻检院。这是为了快速反应而做的设计,官员坐在衙门里头就能听到街对面传来的鼓声。
按理说官署位置离得这样近,本就是为了方便臣民上诉,但其中蝇营狗苟,全是为官者登不上台面的心思。
历任官员故意不行教化,让普通百姓都搞不懂其中的关窍,根本不敢轻易登门。
还有些根本分不清两院区别的,误入了登闻检院申诉。老百姓没有渠道了解政策,并不清楚先入鼓院、再入检院的规矩,被安了个“违乱法纪”的罪名,甚至有些人被按在堂下挨了好几大板,打得皮开肉绽。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告御状要挨打,前来敲鼓的人便越来越少,这几年宣德门附近已经很少听到鼓声了。
周鸳鸳提裙来到登闻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