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自己手里。
福如海矮身出来传话,伶玉低头敛了下眼色,福身道过谢抬步入了内殿。
殿内宽敞明亮,香炉中熏着沁鼻的龙涎香,男人坐在高位的龙椅之上,黑眸幽沉,面容冷肃。
伶玉只偷瞧了一眼便立即垂下首,恭恭敬敬地跪到殿中,“奴婢参见皇上。”
那盒子羹汤冷了两个时辰是不能吃了,福如海也没呈到御前,躬身领人退下。
李玄翊已翻阅起一卷文书,不经意向下一瞥,目光停住片刻。
寻常女子的宫服并无不同,只是这张面孔略有生疏,额角碎发半遮半掩着那张小脸,只露出些俏生生的侧颜,他眸色稍暗,将手中的文书放下了,“抬起头来。”
伶玉袖中的手微攥了攥,轻咬了下粉嫩的唇珠缓缓仰起面。
龙椅高座的男人见到那张面容些许顿了下。
上位一载之时宫中有画师为讨得他欢心曾作一幅洛神图,画中洛神云发微挽,侧容美艳,一席广袖长裙立在水边惊鸿动人,堪称世间绝色。
李玄翊兴致来时也曾让人去寻肖似画中的女子,但最后都无疾而终,时隔久远,政务繁忙,后宫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疼,故而,那幅洛神图不知忘到了何处。
而今再看殿下女子,那双如玉含波的美眸,娇嫩红艳的朱唇竟不输画中洛神分毫。
李玄翊敛了目光,捻着拇指的白玉扳指,不紧不慢道:“来时惠修容是如何交代你的?”
殿中寂寂,福如海识趣地带下人们离开,此时除却高位的帝王,只有依旧跪在中央的伶玉。
半月余钟粹宫有宫人将关这位帝王的事跟她说了许多,譬如先帝并不宠爱这个儿子,譬如皇上虽为太后亲子却并不和睦,譬如皇上二十又四登基,短短几年就把朝中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连那些顽固老臣都惧怕这位年轻的君王……
帝王之威,此前伶玉只在旁人口中听过,而今亲身所感,触到那洞察人心,漆黑幽暗的眼不禁身心一颤。这位帝王与高洹不同,绝不是仅有美色就能把人收入手中。
伶玉揣摩着这句话的意思,谨慎道:“送羹汤是其要,娘娘心忧皇上龙体,嘱托奴婢要瞧一瞧皇上是否有恙。”
李玄翊听罢,会意一笑,“是否有恙?你跪在那儿瞧得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