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的福如海不禁擦擦额头,朝堂吵得这般厉害,搁谁也受不住啊,不怪乎皇上日日头疼。
待那些人吵得累了,口干舌燥,淮远侯呼着气转向珠帘后拱手,“皇上,军中不可缺军饷,臣以为军饷之重远重于赈灾!”
左相亦不甘示弱,“皇上,灾民闹大易惹得朝纲不稳,赈灾才是迫在眉睫!”
李玄翊压着眉心,沉吟片刻,道:“军饷与赈灾二者不可缺一,此事待过后再议。”
……
伶玉被唤道乾坤宫伺候笔墨,她知御前侍奉的宫人都是精挑细选,周到伶俐,自是不缺她这一个,研磨不过是推辞罢了。
她跪坐着台阶,手中捧着方整理好的书册,捋得整齐了一一叠到案上。因着宫人都退到了殿外,此时只她一人在里候着,时辰过得慢,伶玉将案上的折子摆了五六回,快摆出个花来也不见殿外传来动静,她姑且又坐回去,单手支颐,一阵困意袭来,疲倦得睡了过去。
李玄翊入殿看到的便是这副情形,女子安静地坐在台阶下,双手托住小脸,半个身子都倚靠到御案上,鬓边的碎发稍许凌乱,也不知睡了多久,小脸憋出来柔柔的红晕。
美人酣睡,玉面芙蓉,总是引人要多看几眼。
福如海随侍在身后不知是进是退,这种场景他自是连瞧也不敢瞧的,闷不吭声垂着头,也不等皇上吩咐,会意地退出了屋。
殿内龙涎香袅袅而升,李玄翊走近几步,眼眸低下来看着酣睡的人,稍提了下唇,前朝带回的那股子不耐也退下几分。
看了一会儿,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瞥下眼,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把软嫩的脸蛋,白玉扳指很快在那片柔弱的雪肤上压出了一道暗红。昏睡的人终于清醒,蹙着细眉不悦地抬眼,待看清来人是谁时,眸子一瞬瞪圆,似是被吓到了般,结结巴巴道:“皇……皇上?”
李玄翊睨她一眼,指腹用力在她脸侧摩挲两下,颇为嫌弃道:“落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