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罢?娘亲先去煮长寿面好不好?”
盛临泽摇首道:“不饿,不好,我要等爹爹一道吃长寿面。”
“外头风雪大,你爹爹怕是还要一会儿功夫才能到家。”娘亲蹲下.身,低下首,平视着自己儿子,“当真要等爹爹回来一道吃长寿面?”
盛临泽坚定而洪亮地道:“嗯。”
然而,整整一个时辰后,他都未能等来爹爹。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娘亲,爹爹到底甚么时候回来呀?”
“娘亲也不清楚。”娘亲已经将家里收拾妥当了,左右无事,便将儿子抱到自己怀里,与儿子一道等丈夫回来。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盛临泽终是听到了动静,当即急冲冲地搬走凳子,开了门。
可惜,外头并没有爹爹的身影,惟有利刃般的北风将他的面孔刮得发疼。
是他听岔了?
他关上门,用凳子堵住门,回到娘亲身畔,垂头丧气地道:“娘亲,不是爹爹,爹爹还没回来。”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惊喜交加,可是从门口走进来的不是爹爹,竟是一个说不出是甚么的怪物。
这怪物的头顶嵌着一对长长的角,像极了牛角,通体布满了长毛,长毛还滴着血。
盛临泽吓得后退了一步,后又挤出笑道:“爹爹,你是从哪儿弄了这身行头?”
是爹爹罢?
一定不是怪物。
事与愿违,怪物从喉咙底泄出了声音来,依稀是:“是个可口的奶娃娃。”
盛临泽浑身打颤,双足无力,想走走不得,幸而被娘亲猛地拉住手,扯进了庖厨。
庖厨的案板上还放着娘亲好不容易买来的那一包白面,他舍不得,想去拿,没拿成,整个人被娘亲丢出了窗外。
窗外积雪很厚,摔在积雪上一点都不疼。
他想要回去救娘亲,窗户不但当着他的面重重地阖上了,还撞上了他的鼻子,迫使他流出了两管鼻血。
他焦急地拍着窗户道:“娘亲快出来,我们一起走。”
娘亲背对着窗户,一边往那怪物砸锅碗瓢盆,一边厉声道:“还不快走,你再不走,娘亲便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盛临泽双目湿润,哽咽着道:“可是……”
娘亲打断道:“不孝子,快走。”
盛临泽用自己的衣袂抹了抹鼻血,背过身去,拔足狂奔。
他要找村子里的叔叔伯伯来救娘亲,他先去了李叔叔家,却发现李叔叔家开着门。
他走进去一看,李叔叔家地上、墙上溅满了鲜血,但他并未看见尸体。
李叔叔、李婶婶以及铁柱似乎被吃掉了。
娘亲也会被吃掉么?
他又去找了刘伯伯,刘伯伯家与李叔叔家一样,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鲜血。
刘伯伯家门口放着一把锄头,他人小,力气也小,费劲地拿起了锄头,往家里赶。
“我要打死怪物,我要打死怪物,我要打死怪物,我能做到,我能……”
他心惊胆战,不断地为自己鼓劲。
而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却见怪物掐着娘亲的脖子,将娘亲提了起来,继而当着他的面,“咔嚓”一声掐断了娘亲的脖子,娘亲的身体随即发软了。
娘亲亦瞧见他了,娘亲的眼角好像流下了一滴眼泪。
从今日起,他没有娘亲了……
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提起锄头,冲着怪物砸了过去。
遗憾的是他轻而易举地被怪物撂倒了,还被它踩住了背脊。
他拼命挣扎着,一如蜉蝣撼树。
与此同时,他亲眼目睹娘亲被怪物一口一口地吞了进去,连根骨头都不剩。
他阖了阖眼,待他再度睁开双眼,陡然发现怪物的皮毛上沾了些微白面,娘亲肯定用白面丢怪物了。
可是白面对怪物来说,没有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