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玉这么一打岔,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心里头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会儿来问长兄又有什么意思,难不成长兄能帮他坏了这桩姻缘,况且薛明珠入宫,对薛陵玉也并非没有好处,何苦来哉。
薛寄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甘道:“我找人做了鞋袜给长兄送来。”
“就这个?”薛陵玉挑眉道。
“嗯。”薛寄云闷声应道,微低下头,露出白皙细长的后颈,显得单薄而又脆弱。
“三郎与为兄真是心有灵犀,”像是信了薛寄云的话,薛陵玉带着薛寄云写完最后一句,将笔放下,手却没松,带着薛寄云来到房间另一角,“我也为三郎备好了年礼。”
“什么?”
薛陵玉将薛寄云的手打开,在他手心里放了一枚玉璧。
“这是……”
玉璧小巧精致,外面一圈玉环,其上刻有云纹图案,中央嵌一颗鹅卵大小的宝石,与玉环相得益彰,各放光彩。
薛陵玉将玉璧拿出,穿好络子,亲手帮薛寄云戴到脖子上。
“长兄,我……”薛寄云还是忍不住开口。
可话还未说出口,薛陵玉突然叫了一声:“三郎。”
“嗯?”薛寄云循声应道。
“你之所思所想,我都明白。”
薛陵玉温和地在他耳边说道。
“你只需乖乖听话,莫去外面招惹不三不四的人。”
“用不着多久,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他点了点薛寄云的胸口,像是往里面种下了一个巨大的诱饵。
薛寄云被薛陵玉的古怪态度弄得云里雾里,他倒是有心问清楚,但薛陵玉并未多透露什么,只叫他听话。
听话,听长兄的话吗?
他一直都很听话啊。
***
新元节过后,薛寄云恢复了上学的日子。
天蒙蒙亮,他就得从不怎么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几日不去上学有了惰性,再次这么早起时,整个人都感觉要冻得灵魂出窍了。
府中的马车早早驶出了几辆,薛丞相和薛陵亭上朝去了,薛陵玉不知为何前两日都宿在了宫中。虽说是莫大的殊荣,但因为前朝甚少有例子,薛丞相便让府里的人把紧口风,不让外传。
薛寄云是没有心思管这些的,他一上学就头疼,蜷缩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就倒下去撞到头,疼得他龇牙咧嘴地醒过来。
他读书没有什么天赋,而且入学时已经十岁上了,同同龄人一起读书,本就跟不上进度,但大夫人执意要这样安排,薛丞相根本不管这些,薛寄云只好就这样跟着一起学,学了几年都毫无所获。
这日刚进国子监,远远便看到崔雪游被簇拥着走过来,薛寄云倒是按照往常一样,往边上靠了靠,遥遥抱拳道:“世子。”
崔雪游不想见到他,他也不愿在他面前碍眼。
然而正当他向后走时,有人在他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发髻。
“唔……”薛寄云头皮一绷,感到有一点点地痛。
“薛三。”崔雪游放下自己的簇拥,一个人走过来,抓着薛寄云道,“你前几日不是一直跟着我吗,怎么今天不跟了?”
崔雪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次在竹里馆喝醉了酒,竟然当众将薛寄云抱在怀中,还差点、差点……
不过是个小跟班,一条听话的小狗,怎么就会被他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崔雪游甚至觉得匪夷所思。
事后那群公子哥儿将这事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令崔雪游又气又恼,连带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薛寄云。
前几天他只想避开他走,看到薛寄云便浑身不适。
纵是他再不承认,薛寄云当日在他身边温顺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殷红柔软的唇,白皙小巧的脸,还有那温热的、柳枝一般的细腰……
崔雪游甚至在后面的几天里不断地做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