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不对来,他快步走进院子,见三花刚吃过饭,嘴角还挂着血丝,正餍足地趴在地上舔自己,粗长的一截尾巴一晃一晃的,十分悠然自在。
见到薛寄云来了它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不过微微抬起头赏个脸,哄孩子似的扬起耳朵,给薛寄云摸摸。
“怎么回事?”薛寄云问道。
“娘娘你看,今晨许公公过来,把咱们宫里的其他宫人带到了别的地方去,说是日后甘露殿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小黄门放下木桶,指着没有了其他人的院落周围,“只留下了奴婢和春桃姐姐,就这样还限制了三花每日的口粮,咱们能饿着,三花可不能饿着,那是猛兽,饿着了恐会暴起,到时奴婢未必能驯服得了它,跑出去伤了人该如何是好。”
“胡沁什么,嘴上无遮无拦的。”春桃儿啐他一口,转而望着薛寄云柔声道,“奴婢一会儿便想想办法,咱们再不济,总不至于让三花饿着肚子。”
“可是咱们也出不去啊。”小黄门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道,“这许公公的人还在殿外守着,奴婢原本试了一次,说要去禁苑跟驯兽师傅们学艺,结果直接被挡了回来。那几个小黄门凶得很,还说若是偷跑出去,便将奴婢丢到司刑房去……”
薛寄云心中一沉,一阵怒气涌上头顶,他起身怒气冲冲地要往宫门口走去。
“娘娘……”
他走得很快,春桃儿没来得及拦住他,等他来到宫门口,却见外面有四个小黄门吊儿郎当守在那儿,见薛寄云和春桃儿来了,其中一个走上前嬉笑道:“薛公子,哦不,薛娘子,留步。打今日起,您便被太后娘娘禁足了,无召不得出甘露殿。”
这人正是前一日推薛寄云进去沐浴的小黄门,此时正是狗仗人势,洋洋得意。
“我,我要见太后。”薛寄云冷着脸道,他忍不住往外面走去两步,却被两个小黄门拉扯住自己的胳膊,差点将外衫也一通拉了下来。
“见太后娘娘自然是可以的,”对方吹了吹自己长长的指甲,趾高气昂道,“但薛娘子可想好了,若要再见太后娘娘,必然是你已经想通了,答应了太后娘娘的要求,否则你去了,太后娘娘却听不到想听的,恐怕不止禁足这么简单。”
“你……”薛寄云吵架吵不过他,气结了片刻,恨不得冲上去跟他决一死战。
春桃儿见状,连忙一把拉住薛寄云,将他拉进里面,切切道:“娘娘,您千万别跟那几个泥腿子较劲,如今在宫外守着的不过是几个趋炎附势狐假虎威的小人,便是找他们理论了,他们也不敢放我们出去,不如先在宫里等着,等陛下醒来,陛下肯定会宣您过去陪驾的。”
薛寄云看向她,春桃儿面露恳切,小黄门也在一旁瑟瑟不敢说话,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身上略显单薄的衫裙显得他又弱小了一截。
“好罢,好罢。”薛寄云泄了气,同小黄门一样如丧考妣的一张脸,一同飘进了内殿。
第二日,还未传来圣人转醒的动静,整个宫里都笼罩在愁云惨淡的气氛里,连被禁足的薛寄云也感受到了凝滞的时间,他蹲在三花面前,将一块肉分成两半给三花吃。
“陛下怎么还没醒来,快快醒来吧。”薛寄云喂完三花,转手揪了一把新长出来的杂草,百无聊赖地数着,心里头念念有词,“醒来,必须醒来……”
待到傍晚时分,春桃儿方从门口的小黄门手中接过晚膳,打外头突然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便是太后身边的内侍许公公。
“许公公,这么晚了怎么来甘露殿了,”春桃儿若无其事地上前搭话,“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谁料许良功置若罔闻,大步流星踏进甘露殿内,一旁的两个小黄门一把推开春桃儿,狞笑道:“凭你这小贱蹄子也来挡我们许公公的道。”
春桃儿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洒了手中的食盒,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再转头许良功已进了殿中,她赶紧跟了过去。
如今甘露殿仿佛成了一汪毫无波澜的水井,而薛寄云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