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吃完早膳,见院子里跑进来一个人影,连忙起身问道:“信可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郎君。”侍从行了礼,恭敬道,“我亲眼见那人拿进去的,想必已送到了薛郎君手中。”
“好。”崔雪游拍了下手,道,“此事你做得不错,下去领赏。”
“谢郎君赏。”
侍从喜滋滋地跑了出去,留下崔雪游在房中喜不自禁。
先前他便同三郎打了招呼,说这几日便要启程,门客中有擅占卜者,恰好选中了花朝节这日。这日上京天色正好,风朗气晴,宜行程。
想必三郎收到信之后,肯定激动得恨不得即刻往约定好的亭子赶去。
正想着,院外雀鸟啾鸣,崔雪游抬头望去,却是两只喜鹊立在枝头,崔雪游大喜,房中瞬间爆发一阵爽朗笑声。
待搬到日上三竿才停当,长长的队伍几乎占据了整条街,打头的两辆马车上分别坐着淮南王夫妇和崔雪游。
崔雪游独坐一车,车内空间颇大,等接到三郎,便可在路上终日与三郎厮丨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崔雪游已是按捺不住,他掀开帘幕,对下面跟着的侍从道:“备马来。”
不一会儿,侍从牵了马过来,崔雪游从马车上一跳,直跳到马上,往前两步对着最前面的马车道:“父亲,母亲,我先去前面的亭子等你们,待车队到了我便过来。”
“知道了。”里头王妃柔柔地应了声。
崔雪游驾马疾行,一路任情恣意,没过多久便到了长亭之外。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长亭外除了三两行人,薛寄云还未到达。
崔雪游将马栓到旁边吃草,自己进了长亭,坐在石凳上耐心等待。
直等到约定的时间,薛寄云还未来,崔雪游这时才有些后悔,想来三郎出趟门并不容易,早知如此送信时便留一辆马车在薛府外,备三郎所用。
日头渐升,春丨光融融,惠风和畅,薛陵玉虽等得枯燥,但耐心十足,偶尔起身望望亭外那条官道,见没有马车经过,便又坐回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车队逶迤而至,淮南王派了侍从过来,找到崔雪游,道:“世子您在这,王爷令我来问您好了没,可以过去了。”
崔雪游走出去,见车队停下来,淮南王坐在车上掀开帘幕,威严道:“游儿,还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上车。”
“父亲,我还有些事,需得等个人过来,你们先走,过会儿我骑马追上,脚程比马车快多了。”崔雪游仰头恭谨地望着淮南王道。
“那你早些回来,我们要趁天黑前赶到驿站。”
“知道了,父亲。”
崔雪游目送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又独自回到亭中,他这会儿提心吊胆,生怕薛寄云路上出了什么事,恨不得返程去看看。
这样想着他骑马往回走了一段路,快回到城门口时拉住了缰绳,心觉不对,又忍不住往回赶。
马蹄飞驰,一路上他未能观察到两侧的行人,万一与赶路的三郎擦肩而过,三郎先他一步去了长亭,届时却未见到他的人影,岂不是要怪他不守时辰。
崔雪游这样一想,连忙返回去,必不能让薛寄云错过他。
凤舆慢慢悠悠抬进了内城,薛寄云困得额头轻点,几乎被重重的发髻压得要喘不过气来,睡了醒醒了睡,辗转多次,感觉到轿舆往下一顿,他瞬间惊醒过来,外头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娘娘请下舆。”
两旁女侍将舆幕掀开,伸手过来,将薛寄云搀扶出去。
他虽然年少时进过一两次宫,但每次过来都是跟在薛家人身后,不敢随意乱瞟乱逛,对内廷更是一无所知,只好跟着女侍晕头乱向地走着。
先是进了一处侧殿,里头站着两个嬷嬷,见薛寄云进来后,其中一个不苟言笑的嬷嬷将他带到里间,虚贴着翟衣向下摸摸,薛明珠为他垫了胸,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看来好像也用不着。但他怕嬷嬷摸到下丨面,正要阻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