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新染的胭脂。
崔雪游心中一阵激荡,收起折扇,用凉丝丝的扇柄抵着薛寄云的下巴尖儿,低声谑笑道:“三郎含羞,我已明白了。”
明白什么?怎么就明白了?
薛寄云抬头无辜地望他一眼,见崔雪游眸中盛满了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不由得被他所感染,亦忍不住展颜笑开。
“这会儿不同你说这些了,”崔雪游轻咳一声,重新站直了身子,虚空扇了下自己的扇子,清清郎朗道,“三郎住在哪处院子,可以带我去逛逛吗?”
薛寄云拍了拍衣裾,方才不小心蹭到了树,闻言道:“就在旁边,我带你去。”
崔雪游跟着薛寄云来了思静堂,这还是自上元节之后薛寄云第一次回到自己的院子,廊下绿芜伴几个女侍坐在一起绣花裁新衣,想是为花朝节做准备。
见薛寄云回来了,都愣了片刻,才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再见到薛寄云身后跟着外客,不免一个个低下了头,倒是绿芜先前在正院伺候过两日,笑着迎上来道:“三郎回来了,前几日大相公打发了人来说三郎同大郎去办差事了,咱们几个便没有提前准备茶水,你们先进去,一会儿给送过来。”
“三郎前几日是跟薛小相公出门办差了?”崔雪游转过头,有些好奇地问道,“做什么去了,要这样久?”
“称不上什么差事,都是唬人的。”只不过吓得是他自己罢了!
崔雪游一路跟着他进了卧房,薛寄云的卧房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空旷,崔雪游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径直坐在薛寄云的塌上,将薛寄云拉到身边,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旁的吸引住了,晃动着扇子问道:“三郎房中熏了什么香?”
虽不明显,却隐约有淡淡的冷香传来,清幽淡雅,凌冽逼人。
“我不曾用什么熏香。”薛寄云摇摇头,跟着动动鼻子,奶犬似的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味。
崔雪游见他实在可爱,用扇柄轻点了下他的鼻尖,笑道:“那便是三郎香。”
薛寄云这下听懂了,不由得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嘴上嘟囔着:“才不是。”
他想起来了,这是薛陵玉那处私宅燃的香,他走时虽穿的是自己的衣裾,但不知怎得中衣和布袜都不见了,只好穿了薛陵玉的中衣回来,不免沾染了那个味道。
崔雪游讨了个没趣,也不恼,只一个劲儿盯着薛寄云瞧,仿佛他脸上多长了什么东西似的。
地冷天寒,这日虽出了些许曦光,但并未感受到几分暖流,空置了几日的房中不曾添炭,只坐了一会儿便觉出瑟瑟的冷意来。
生怕崔雪游冻出毛病来,薛寄云起身,到外面喊了侍女过来换炭盆。
待侍女换完炭盆,放下茶水,薛寄云闭上门刚要进去,转身便看到崔雪游跟在他后面,离不开人似的跟着。
“你别跟着我啊,万一踩到你了怎么办?”薛寄云不解。
崔雪游一笑,眼泛桃花,眸光流转:“给你踩。”
说着故意伸出了一只脚。
他着的是襦白色缎靴,金丝银线绣成的纹样,靴边镶嵌着两颗宝石,这会儿随随便便伸出来让薛寄云踩。
薛寄云张大了嘴巴,半晌,鬼使神差地轻声问道:“我真的可以踩吗?”
崔雪游笑望着他,脚并未伸回去。
薛寄云愣怔了好一会儿,如同一只在主人面前玩耍的狸奴,杏眸圆睁,四爪向前,踩在崔雪游的靴子上。
他没有使劲,只轻轻一点,瞬间在洁净晶莹的白雪上落下一个小小的梅花印。
刚踩了一下,他连忙收回脚,怯怯地看着崔雪游,小声问道:“踩疼了吗?”
他没问靴子踩脏了怎么办,像是觉得对方默许了,靴子踩脏了也无所谓。
崔雪游摇摇头,心中溢出一阵阵冲动,横冲直撞,直撞得他耳畔听到心跳如雷鼓动。
薛寄云又踩了一下,这次他大胆了点,踩在另一只靴上,两边的梅花印对称了。
正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