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叫驴仍在嗯昂”的过往中吗?什么盛极必衰,什么因果报应,他才不相信那些鬼话呢。他只觉得孙铁锤逃脱了大爆炸事件的惩罚,就是给了全村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与重锤。
正是因为大家看到了孙铁锤不可撼动的根基和厉害,才在他腊月二十九回来那天,纷纷提着礼当去登门拜望。许多长者已年过花甲甚至古稀、耄耋,仍要在他面前摧眉折腰。北斗村上演了如此惨烈的悲剧,所有人几乎都只把仇恨记在那几个“放大炮”的“挨砖家”头上,叹世事不公,阎王没要了他们的命,人间枉留着几粒该崩了听响声的“花生米”。
当孙铁锤再次撑起砸石子和淘河沙大旗,并一一清理了前边的账目,各方赔偿、拨款、捐赠,也都基本把事抹平后,他就把“死者已死,生者好生”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关键是高速路正式开工了。他就放出一股大风来,公司要在秦岭南坡搞一个西京有钱人的“后宫”。两路一通,六十分钟。“后宫”还要外带千亩“狩猎场”“滑雪场”“游乐场”。说村里凡听话的,发财就是分分钟的事。不仅分红,而且家家都要穿城里人才穿的工作服:穿大翻领、一步裙,扎领带,蹬皮鞋,还得打卡上下班呢,阔成马了!并扬言地皮都拿下了。侥幸没被炸死的装载机手吕存贵,摇身一变成了“吕洞宾”,也被孙铁锤鼓动起来掐指一算,说大爆炸是要彻底把北斗村炸红火,炸发旺,炸成人间天堂了!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它能蛊惑得没脑子者脑存量愈发减少,并形成一根筋的相信思维。很快,在县医院安营扎寨的那些人,生怕发财的队伍里没了自已蹬皮鞋的脚,而都降低赔偿要求,迅速拔营回寨了。只有温如风一家,又成了别是一番风景的“新孤岛”。
面对已瘦弱得风吹两面倒的温如风的背影,安北斗突然觉得,这家伙兴许才是自已要找的那个引力波呢。
81 引蛇出洞
县医院陈院长又来催了:“老温,你到底出不出院,不出,我可就真要给你扎火针了!把屁股撅起来!”
温如风笑得一下把屁股塞进了床缝里,那屁股也就瘦得二指宽的缝都能掉进去了。他说:“哎,陈院长,你是明白人,你说我该不该出院?一家五口脑壳都震荡了。脑壳是啥地方?鸡蛋一震都散黄了,我就不信脑壳还能不震成一锅糨子?脑壳是干啥的,它不是葫芦瓢啊,随便挂到墙上就行了。脑壳得算账、过日子呀!紧算慢算都让人家把我们算计成这样,还敢满脑子震得稀里咣当的。一家人脑壳都有了问题,放到你陈院长,你咋过?还有日子没?你还当得成院长?没脑子,给谁当头去?再说,我丈人爹是把一条腿锯了,这是一条人腿,不是桌子腿、狗腿、驴腿呀!”花存根狠狠剜了他一眼。他接着说:“捣鼓来捣鼓去,只给赔一条假腿,还说他活该,嫌不该在道场上盖了比保管室还大的茅厕,是非法占有集体财产,赔一条假腿,就再不追究责任了。你说我们能出院?放到你陈院长,谁炸了你一条腿,给你赔一条假的,其余啥都没有,你干不?啊?我丈人爹就是头猪,也该哼哼一声吧!”花存根还真气得哼哼开了,当然更多的还是嫌女婿比喻不当。
陈院长还想跟老温掰扯几句,就被安北斗叫出去了。
“陈院长,是不是有人要撵温如风出院?”安北斗问。
“撵不撵他都得出。医疗资源是有限的,他一家老占着四个床位还行?这又不是旅馆。”
“那你就加紧把他朝出撵,得有点措施吧?”
陈院长觉得很是奇怪地把他盯了一眼:“你不是一直帮他说话吗,咋又让我撵?说实话,这个人难缠是事实,但你们也太不像话,只赔一条假腿,让人家咋生活?多少得给些补偿吧?撵没问题,床位紧张得很,我是看人可怜!”
“你撵吧,不撵出去,他啥也得不到。”安北斗说完这话,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引蛇出洞。
陈院长似乎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说:“你小子鬼还不小。我今天下午就把他撵了!”
陈院长都转身走了,他又叫住说:“保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