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4)

上跌下去了八九个。事后才知道,里面不仅有省市县的记者,而且还有北京来的大报名记。另外还跌进去一个准备给领导探路的啥子秘书长。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心,凡铺着苞谷秆、麦草、炕席的地方都不敢踩,下面是粪坑。”接着,一股恶臭随着晚风袭来,大家就都捂着鼻子上车了。

王中石和南归雁都分别美美瞪了孙铁锤几眼,车队呼啸而去。

狗剩见孙铁锤霜打了一样蔫巴,就宽心说:“还好,大官总算没跌下去,要跌下去一个就

下了。”

气得孙铁锤不知怒火该朝哪儿发,狠狠踹了狗剩和骆驼几脚:“你们能弄

,能弄

,能弄

!为啥不把粪坑看住,就爱朝领导前头胡窜。给老子把大事误了。”

安北斗离公路较远,不知道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当警车、喇叭声以及村里的吆喝声四起时,温家的钢磨和压面机也轰隆巨响着。安北斗卧在牵牛花中,甚至都能感受到磨坊地基的抖动。他无暇去看车队,只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家大门。这货门头上安了一个洗脸盆大的照妖镜。镜子里能把点亮的勺把山看得一清二楚。从山前经过的车队,也闪闪烁烁、历历在目。卧了一天,浑身发麻,他已活动起来,单等那千钧一发时刻的到来了。

可这一刻始终没有出现。车队在一片麦田旁似乎只停留了两三分钟,那一阵他还有点着急。如果温如风跑出来,飞奔着穿过一片花生地,冲到车队前也就只需几分钟。可车队又迅速离开了。直到那一字长蛇阵,消失在勺把山东头的急拐弯处,他的心才完全松弛下来。

温如风一天都没出门,只在快下午时,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趟茅厕,还一边抖着一边就出来了。看来的确是忙。从前门出来吊面、晒面、取面的都是花如屏。外面那么热闹的世事,似乎与他全无关。说明保密工作做得好。总之,一场各方都觉得可能是很大的危机,竟然在当事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然度过了。

但他还没有接到南归雁的指令,就仍卧在那儿戒备着。

只是温家突然传出花如屏的喊声:“安叔,安叔,你醒醒,你咋了?你可不敢吓我们哪!安叔!”

这一惊吓可不小,安北斗也顾不得隐蔽了,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温家大门。他爹果然是晕倒在长青凳上了。

温如风及时关了所有设备,正在掐他爹的人中和虎口穴。

花如屏在拼命摇着他爹的身子,喊着都成哭腔了。

他一个箭步跑上前,一下抱住了他爹:“爹,爹,你咋了?爹!”就在这时,他爹喉咙里呼噜了几声,似乎是醒过来了。

温如风是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大概就明白了原委,没好气地说:“安存镰,亏你做得出!多孝顺的儿子啊!日弄你爹在我这儿整整坐了十个钟头。坐晕了,差点出人命了!孝顺!天下第一大孝子啊!安叔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都咋给你娘和世人交代!”

安北斗灰溜溜地把他爹背回去了。

38 猫头鹰说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

我不得不声泪俱下地要控诉一番:我的家园被毁于一旦了。

小说本来轮不到我说话,可作者总是喜欢弄个动物出来替他跑腿磨牙。《喜剧》就犯的这毛病。不过那只屁股很大、长相颇为滑稽的柯基犬,永远只操心桌子底下谁勾脚苟且以及骨头那点小事。而我思考的是大问题。当然我们品种不同,也不能怪柯基犬没有雄心壮志,造化弄人,使命使然哪!我关心的是生死问题。人都说:夜猫子进村,注定要死人。那个夜猫子指的就是我们猫头鹰。关于生死问题,人类有个叫哈姆雷特的都问几百年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我们掌握着有关生死的秘密。《喜剧》里的柯基犬无非狺狺狂吠、钻角摸缝、搬弄一些是非而已。而我们始终谨言慎行、大音希声。所谓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致就说的是我们。不过我们不是一鸣惊人,而是一鸣要死人的。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