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玉朝那个姓魏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豪格抬手,轻笑出声:“你自己来拿。”
明玉不信豪格敢在这里对她怎样,笑着站起身来走过去,半路却被魏循挡了。
魏循面朝豪格站着,几乎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胆!”豪格气得“啪”一拍桌子,震得后背生疼,倒抽一口凉气之后,骂道,“好你个狗奴才,主子们说话,有你什么事!滚开!”
一个太监也敢拦他?
要不是自己身上有伤,定然甩他几个耳光叫他知道厉害。
魏循被骂了也不生气,恭恭敬敬道:“贝勒爷莫气,奴才也是为了爷好。”
“少废话!快滚开!”父汗喜欢汉人这些弯弯绕,他可不吃这一套。
魏循回头,示意明玉坐回去。
既然有人代劳,明玉求之不得,心安理得地重新回到主位,坐山观虎斗。
魏循长身玉立挡在主位之前,笑着说:“墨尔根代青出征前叮嘱奴才照顾好福晋,奴才职责所在,还请贝勒爷见谅。”
“少拿多尔衮吓唬爷!”豪格早布好陷阱,正等着多尔衮回来往里跳呢。
环顾四周,正堂比他府上的大出不少,家具器皿也很考究,豪格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多尔衮能不能回来……真不好说。他要是出了意外,这府里的财宝和女人,爷也有份儿。爷劝你们都识相点。”
说着眼睛往主位上扫,结果还是被人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魏循站着没动。
豪格立起眼,喊了一声“来人”,立刻有侍卫拔出钢刀冲进来,然后齐刷刷跪了一地,捂着小腿痛苦哀嚎。
魏循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该站哪儿还站哪儿,寸步不让。
“你!”豪格腾起站起来,只觉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座位上,后背伤口裂开,疼得他龇牙咧嘴。
等坐稳了细看地上,只见脚边躺着几颗黄豆。
从前他只知道这个姓魏的太监有门路,也有些手段,哄得汗王宫里那些女人神魂颠倒,并不知道他会功夫,还特么是个高手。
魏循笑得风轻云淡:“等爷说的那一天来了,再说吧。”
说完趁豪格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身册,扯得豪格后背的伤口又崩开了几道,血水浸湿衣背。
豪格不想明玉知道他受了鞭刑,撂下一句狠话,起身往外走去,那几个被黄豆打伤的随从哀哀叫着跟在后面,一瘸一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明玉也很吃惊魏循会功夫,不过想起他在东西厂都当过差,还曾是西厂督主的小情人和九千岁魏忠贤的干儿子,便也见怪不怪了。
“你这套狐假虎威的本事,恐怕还在我之上。”明玉接过身册,拍手笑道。
魏循知道豪格不好惹,之所以忍气吞声不过因为这里是多尔衮的府邸,豪格心中真正忌惮的人是多尔衮,可不是真的怕了他魏循。
魏循苦笑:“福晋误会了,我并没有狐假虎威,墨尔根代青临走前确实是这么叮嘱我的。”
他回忆了一下,失笑:“墨尔根代青料事如神,他猜到豪格不会轻易交出身册,弄不好还会借故来找麻烦,让我这段时间都不要离开贝勒府。只不过千算万算,没算到福晋会主动出击,逼豪格就范,不但拿回了身册,还让豪格挨了打。”
听说多尔衮在出征前给她留了后手,明玉心里的气不自觉消去一般,到底他还记得她是他的福晋,在没有白月光的场合,还知道维护她。
明玉在心里提醒自己,多尔衮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福晋换成别人他也会这么做,千万别自作多情,更别瞎感动。
想起豪格刚刚疼到面目狰狞的脸,明玉的关注点一偏:“哦?豪格挨打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魏循忍笑:“是,听说豪格惹怒了大汗,被当堂拖出去,扒掉上衣受了三十鞭,后背都给打烂了,是被人用门板抬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