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2 / 4)

他的遗书,压在遗体捐献卡下面。

他因服用艾滋病阻断药物痛苦不堪,痛苦地躺在卧室床上,身体蜷缩,额角都是冷汗。

身边,就只有一只南博万而已。

她忍不住走上前,眼前一切都变成幻影。

顾清淮站在阳台,眼睛看着市局方向,肌腱断裂的手正在练习敬礼。

十年弹指一挥间,化作风化作雨化作眼泪,泪流不止。

“钟意。”

他温温柔柔的声音近在耳边,把她从无边梦境接回烟火人间。

钟意睫毛湿着,泪眼朦胧,身体先于意识扑进顾清淮怀里,酸涩难忍。

她的胸口还在起伏,肩膀一颤一颤,压抑的哽咽声很低也很轻。

顾清淮低头看她:“是做噩梦了吗。”

钟意“嗯”了一声,抱他更紧。

他轻轻揉揉她的脑袋,问:“梦见什么了。”

钟意:“梦见你又走了,在机场,没有叫我……”

顾清淮轻叹口气:“傻子。”

钟意情绪慢慢平复,红着眼睛,兔子似的可怜兮兮问他:“是怎么发现的?”

顾清淮给她看双肩包里的牛皮纸信封,给她看关于顾长生的一切。

资料翻到最后,是顾长生牺牲前的手术医生。

那时父亲资历尚浅并非主刀,却是顾长生生前最后接触的人之一。

“秦钊叔叔在你父亲的照片下面标注,南医生有个女儿,取名钟意,现在在清远市人民医院。”

“想必是怕我找不到你的父亲,所以打算先让我去找你。”

顾清淮温柔给她擦眼泪,清冷的声线很低,尾音有微不可查的颤意:“可是,秦叔叔没有活到这一天。”

凌晨三点,天边尚且没有暖意。

云层雾海都映在他瞳孔深处,叫人看了止不住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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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飞机落地,一个小时后他们到家。

钟意紧急补觉两个小时又精神抖擞走在上班路上,而顾清淮则是下飞机之后回家洗澡换衣服直奔市局。

南爱国接到钟意电话那会,正在科室跟人聊天。

科室一个同事女儿刚结婚,婚礼上老父亲把女儿的手交给女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同事问:“爱国,你女儿今年多大了?有男朋友没?”

南爱国冷哼一声:“有,我至今没见过那臭小子!”

同事点点头,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成熟稳重的大夫,特别小孩地讨论怎么治自己女婿。

南爱国信誓旦旦:“第一次见面我坚决不能给他好脸!我要拿出老丈人的气势来!我怕他以后欺负我闺女!”

同事附和道:“对,没错,这个下马威一开始就得给!”

钟意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南爱国笑眯眯接起来。

钟意声音脆生生:“爸!我今晚带男朋友回家!你和我妈有个心理准备!”

南爱国刚喝到嘴里一口茶,这下直接呛了。

电话挂断,他两眼一抹黑,磨刀霍霍后槽牙差点咬碎:“我倒是要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臭小子把我闺女拐跑了!”

难得准时下班,钟意像个等到下课的中学生,欢快跑出医院大门,顾清淮就在马路对面等他。

“哎呀,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好看?”她倒背着小手,笑眼弯弯看面前的男朋友。

顾清淮平时都是短袖运动裤冲锋衣,今天是白衬衫黑色长裤。他个高腿长,身材清瘦又有肌肉,穿什么都赏心悦目。

顾清淮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把她脸掰向一边。

钟意看他轻轻抿起的嘴唇:“你不要紧张,我爸我妈人很好的。”

顾清淮坐在驾驶座,侧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低垂的睫毛浓密,薄唇绯红柔软漂亮。

钟意近距离看得心猿意马,听见他轻声开口:“我知道。”

南爱国同志腰杆挺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