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抖成筛糠的祝二嫂的面,拍了拍祝老二的脸,看着他沾血的嘴唇,轻笑了声,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舌头不想要可以不要。”
“想要,想要。”祝老二都快跪下来给邝深磕一个了,眼泪鼻涕混在一起,什么嚣张气势都没了,“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娘,娘,您快来救救我。”
“杀人了!”
祝婆子失声尖叫,拍着前面坐垫,念叨着就要下来。
“你敢打我儿子,我打死你。还有没有天理了!快来人啊!打人了啊!杀人啦!”
祝老大支着车子,按着祝婆子的胳膊,没让她下来。
邝深那伸手的气势,哪儿像个普通的街溜子。一拳就让他弟起不来身,他们几个加一起都不够他活动筋骨的。
更何况,还是他们理亏在前。
都是邻居,总不至于闹这么难堪。让他们出了这口气就行。
他转了下车子,不忍往那边看。“娘,您腰刚贴了膏药,医生让您静养。不能乱动。”
“不行,你让我下去!我不能看着他打老二!”祝婆子声音都劈了,急出眼泪,拽着祝老大袖子,“老大,老大,你快去看看你弟弟!你快去帮帮他,那是你亲弟弟啊!”
邝深天生坏骨,没什么同理心,嗤笑一声,看向祝婆子,脚微动了动。
“邝深。”
江芝站路灯下喊他,视线聚在他身上,伸着手招了招。
“快来帮我,橘子好重。”
邝深身子隐没黑夜,泛黄的路灯喊他归去,像那夜冬日,厨房里的烛火,微小却光亮。
那一刻,他双脚回了人间。
他慢条斯理放下袖子,最后,看了眼祝老大的方向,意味不明勾了下唇。
祝老大心都快跳平了。在那个时刻,在邝深眼里,他竟产生一种错觉。
他们就像是被人买回家放在案板上的鱼,被人拿刀的人注视着,再怎么蹦跶似乎都只是拖延时间,徒劳无力。
祝婆子喊不来人,眼里哭到干咳,沉浸在自己昏哭世界里,两手抓着祝老大,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嘴里反复念叨一句话。
“老大,老大,你救救你弟弟。老大,你快去救救你弟弟。”
“娘,娘,不打了,早就不打了,”祝老大安慰祝婆子,几不可闻叹口气,“人都走了,我弟好着呢,真没什么事。你看,我弟过来了。”
祝婆子双目都有些浑浊,看向几乎站不起来的祝老二,手死死拽着祝老大的衣服,半响说不出话,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不好,娘犯病了,快喂药。”
——
对祝家慌乱一无所知的江芝刚送完饭,又跟邝深在店里坐了会儿。
关门的时候,高锋兄妹两先走,他们四个一道回去。
回去的路上,闻禾手放兜里,指尖悄无声息地还在模拟动。
邝深跟邝庭走在后面,江芝挽着闻禾走在前面。
“嫂子,我看店里缝纫机到了,你用的怎么样?”
“下午到的。”闻禾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还在学习。”
缝纫机可是个稀罕玩意,对女人来说是抵挡不了的诱惑。
一个下午,她跟高晓晓基本上有空的时候都要跑去那边坐一会儿。不碰也没关系,看着心里就是欢喜的。
两人因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