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神情颇为愉悦,就差有个小尾巴摇起来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懂,先吃饭吧。”
邝深迟疑一瞬,谨慎地没有接过筷子:“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对啊。你其实不要有什么负担,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但你现在要相信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邝深:“”
他要是相信江芝的话就真跟见了鬼一样。
“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吧,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特别不好意思。”江芝揉了下自己的脸颊,“咱们是夫妻,夫妻间不用这样”
“等等,”邝深觉得他现在已经跟不上江芝的思路了,“什么这样?我哪儿样?”
“感动呀,”江芝认真地看着邝深眼睛,里面都是小小的她身影,更觉得邝深是过于感激,“我知道我之前给你送东西,你很感动,但真不用你特意跑回来这一趟。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夫妻。夫妻一体,应该的。”
邝深默了半响,才哑然问道:“我感动?”
“你不感动吗?我第一次给人做衣服就是为了你,家里吃肉也没忘了你,稍微刮点风我都担心冻着你。”江芝眼睛控诉,不明白这男人态度怎么忽然就变了。
她杏眼微瞪,扫视邝深,就差把“负心汉”挂脸上了。
邝深垂眼看她,江芝自觉现在有理,“哼哼”两声,小脸上丝毫没有刚才的高兴劲儿。
邝深看着莫名有些不舒服,更觉晚上不是个聊天的好时机。
停了片刻,他才低声开口:“感动。”
江芝拿眼瞅他,跟闺女一个样:“真的?”
邝深心又软了两分:“嗯。”
江芝满意了,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容易,又沉溺自我感动中:“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邝深:“”
放心?那他可真是太放心了。
这还不如像之前那样。
之前江芝最多是在家里闹,无论怎样,他都能帮她收拾尾巴。哪儿跟现在似的,提心吊胆,处处落不下心。偏着她又笑靥如花,一脸明媚。
江芝把筷子递给他:“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邝深沉默了瞬,接过筷子,面前的碗冒着丝丝热气,汤面骨香扑面而来,黄澄澄的煎蛋似都在无声嘲笑,嘲笑他的贪嗔痴。
江芝怕邝深吃的不自在,没再看他,而是拿起来针线筐里做了一半的棉裤,凑在烛火旁,继续下针。
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邝深吃东西即便很快,但也没有发出村里汉那种胡噜声。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邝深收回视线,咽下嘴里的东西,声音淡淡:“别做了。”
光太暗,毁眼。
“没剩多少了。”江芝咬断线,含糊道,“剩几针我缝完,刚好一会儿,你走的时候能穿着。”
给他做的?
邝深心底绷着的一根弦像是被人轻轻弹了下。
泛黄的烛光照亮漆黑,记忆里艳丽的脸庞卸下了往日的骄纵,却在不经意间露出柔和,安静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烛光中。
江芝也有点困了,做着做着就开始打哈欠。但她记着还不能睡,要把邝深送走,不然明早就露馅了。
想到这,她又抬起头看了邝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