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些天他接到的各种或华美辞藻或别出心裁的请柬。这副算得上是朴素,其中什么典故都没有用,上面的小楷虽秀丽,也并不出奇。他粗略一遍,没看到什么异样。
抬头正要问江时雨呢,他脑中灵光一闪,“啊”了声:“简水寨?”
简水寨的大当家,就叫王东宽。
“他怎么敢递请柬给你?求饶?”于三郎猜了猜,见江时雨神情高深莫测。
他拱手假模假式地作揖:“我说这位江郎君可否为小子解惑?”
“我刚来临江那日,在你雅琴院的门口看到了他。”
江时雨生性多思,那日见了对方形迹可疑,自然着人去调查了翻。
倒是没想到此人是简水寨大当家。
“啊?”于三郎真的惊讶了,“他一个水匪,在我门口作甚?”他皱着眉思忖一番,“难不成是为了你?”
“明日一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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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楼。
在三楼的包间中,江时雨又见到了那个一身匪气的大汉。
还是穿着一身青衣文士装,贲张的肌肉将衣服撑的紧紧绷绷。
他见到江时雨与于三郎,怪模怪样行了个文人的礼节,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与他似同一家成衣坊的衣裳,面白无须,像是大王身边的什么军师。
“在下王东宽,是简水寨当家人。这是杨子詹,是我们寨的呃,二把手。”
当初在雅琴院门口只是匆匆一面,又离得远,他只觉得传闻中的江家玉郎确实长得好看。
这会儿当面,他才发现江时雨虽隽秀温雅,却不弱气,反而气度惊人。并不是指他盛气凌人,而是这种世家公子从骨子里流露出的矜贵修养,使人在他面前就不自觉矮了一截。
王东宽不自觉的收敛着一身匪气,二当家之类江湖气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江时雨还礼。几人围坐于桌前。
饕餮楼的美味在秀洲数一数二,在场众人的心思却没有在食料上。
王东宽是知道这儿是于家开的,来之前二当家就嘱咐过他得夸一夸这儿。但他现在一心都在想着等会怎么跟江时雨开口,边回想稿子边措辞。想的眉头紧锁,一脸苦涩地夸道:“这家吃的真好吃,我每次吃都惊为天人!”
简直像是在生动演绎何为逼良为娼。
于三郎:“......”
一旁扬子詹在桌子底下连忙捅了他一下。他却以为是催促自己赶紧说事,于是忽然拍桌而起,气势惊人地看向江时雨。
一旁站着的护卫们反应迅速,刀旋即出鞘,就见王东宽对着江时雨深深作揖:“实不相瞒,在下邀江大人前来,是为了前些日子的事儿赔罪的!”
侍卫们:“......”
扬子詹:“......”
他也不等江时雨回应,就怕忘了,紧赶慢赶地将脑子里记着的话背了出来:“也是为了向江大人澄清。”
“大人也知晓前些时日害了州牧的一帮水匪出自简水寨。但那绝对不是出自我的授意!我们简水寨在江湖中走动,头一条规矩就是绝对不招惹朝廷。”
“我们也是被陷害了。有人利用简水寨对付江家,如今我们也被人从老家赶走,兄弟们十不存一,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而那陷害我们的人,此时却占据了我们的地盘,丰衣足食!”他说的咬牙切齿。
江时雨:“那你们是被谁陷害的?”
“弄舟寨!”王东宽说完,却见江时雨面上没有一丝惊讶,好像早已知晓了一般。
他心中微微一沉,连忙道:“但在下以为,弄舟寨只是个江湖势力,不可能干预朝堂。他背后必有幕后之人。”
“虽然我们是被陷害,但毕竟那些告状的水匪是我们的人,所以为了向江家赔罪。我们简水寨愿意为江家马前卒,去查出弄舟寨背后的势力。若大人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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