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灌药来养花啊?”
“谢谢姜叔叔提醒,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姜医生非常了解时枫的性格,在商业上他能做到叱咤风云,却唯独在时厉瑾面前是个温顺的软柿子,无论什么好事放在这兄弟俩面前,只要时厉瑾稍微摇一摇头,做哥哥的都能立马闭嘴,毫无主见。
姜医生:“算啦,我不也指望你能说服他喽,我待会去给他打一针,先清静两天。”
交代结束,他们离开了时枫的住所,转而来到时厉瑾的别墅外,不出所料,正厅的两扇门紧紧封闭着,就像是里面关了一头十恶不赦的猛兽。
姜医生按了几道门铃,等待片刻后,门边的液晶屏幕亮起,一张烙饼大的外国脸忽然出现。
“谁啊?”
姜医生赶忙凑上去回应:“是杰森啊,你好你好,二少该打针了,嗯……他醒来了没有呢?”
杰森:“没有,现在不打,醒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时厉瑾将先平板递给杰森,随后双手接过盒子,温柔地赶了赶上面的灰尘。
顾母看得揪起心口,眼睛红了一圈,她哭腔道:“你们……你们……时厉瑾,你不怕遭到报应吗!”
时厉瑾神态冷漠,完全不跟女人搭话,好像眼睛里就看不到别人似的。
他抚着盒子上的一角,冰凉玉润的触感由指腹间传到心头,他忽然想起顾青娇离世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希望他能和她一起去逛灯会。
她想他,临死前都在想他。
可他呢,又做了什么?就连顾青娇穿着自己送的披风时是什么样子,他都没有看到——他再也看不到了。
时厉瑾旁若无人地向前走着,杰森撑着伞步步紧跟,就怕他的青娇妹子会像神鬼剧里那样,一接触到阳光就灰飞烟灭。
但实在耐不住女人在后面哭哭啼啼吵吵嚷嚷,杰森顺口朝时厉瑾提了一句:“二少,她就是顾小姐的母亲……”
说完这句,他又不嫌事大地补充了另外一句:“沈可雯的姐姐。”
果然,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时厉瑾将眼神投在顾母身上。
旁边两名保镖一听到“沈可雯”这个名字,心里都默认女人下场要惨,于是他们也跟过来,将女人围在中间。
顾母大概知道“沈可雯”对时厉瑾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下意识缩紧脖子,眼神恐慌地盯着时厉瑾。
时厉瑾:“你就是沈琴?”
沈琴双腿一软,险境求生般地弱声道:“我是顾青娇的妈妈。”
“好,”时厉瑾点头,“你女儿我带走了。”
沈琴的泪水堵在眼里,这时家二少爷对她来说分明只是一个晚辈,但晚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迫感,是她嫁入豪门二十几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程度。
今日别说只是带走顾青娇的骨灰,哪怕他要掀翻整个顾家,她都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她只能目送男人离开-
时枫坐在父亲墓前等待了一个下午,等到终于看见人后,却发现时厉瑾手中抱着个小东西。
藏着逝者的衣服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
“小瑾,你在干什么?”
时厉瑾停在他面前,既不避讳也不欺瞒。
“你要是怕,可以自己先走。”
时枫愣愣看着如此病态的弟弟,胸口倏地一抽,前所未有的痛感猛然袭来。
“我怕你,”良久,他终于忍不住将心底想法说了出来,“小瑾,你令哥哥很害怕。”
兄弟俩的目光无意间对峙起来,现场气氛极速降到冰点,撑伞的杰森在旁边着实有点无辜,他瞥向时厉瑾,悄声说:“二少,快回去了,顾小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时厉瑾果然好骗,很快将目光收回来,安抚般地拍了拍手中的盒子,心底莫名发笑,跨上了车。
杰森松一口气,转眼又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大少正瞪着自己,他虎躯一震,心道完了完了,刚讨好一个又得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