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心中触动颇深。
被人这般细心照顾还是头一回。
以前生病,哪次不是三五个下人煎了药就往他嘴里灌,也不管那药汤是否烫嘴,是否过于苦涩,只要不伤了那张脸和身上的皮,任由丫鬟婆子搓圆捏扁。
撞上了只想卖哥儿换取利益的爹娘,裴元舒自认倒霉。
生养之恩不可忘,可让他心甘情愿的去苏州,去做那苏州富商老头子,数不清是第几十房的小妾或玩物……
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屈服!
裴元舒深感悲戚,泪水渗出眼眶从眼角滑落,心脏抽抽的发疼,急促的呼吸带动了体内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势,他疼得咬紧牙关,冷汗直冒。
忍了许久,终归是忍不住体内断骨撕裂般的痛意,方才耗尽全身气力,小小的呜咽出声。
“唔……好疼……疼……”
楚淮站在屋子外边,正在拆除窗口被当成封条的厚实木板,有这玩意在,屋子里的空气不流通,那股子古怪的味道熏得他都快要yue出来,对病患身体的恢复也不好。
他正忙活着将拆下的木板堆放到厨房去,突然就听见自己屋里传出细细弱弱的呜咽声。
糟糕!
不会是病人从床上滚下来了吧!
楚淮抬眼看向屋内,连忙丢掉手里的木邦子,快步走到屋前,急急的推门而入,借着朦胧的夜色,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见竹床上那人好生躺着,并没有摔下床,心里安定许多。
还未待他走近查看对方伤势恢复情况,便又听见了熟悉的哼唧声。
“疼……好疼……”
夜色昏暗,楚淮看不清病人状况如何,只能出去找来一盏油灯,将屋内照亮后,才给对方查看伤情。
好在只是体内的伤口渗血,异能在对方体内游走一圈,就把问题解决了。
现在天气变热,容易出汗,也不知道这人是男人还是哥儿,是男人还好,他可以帮忙洗澡,可要是个哥儿,他一个汉子就不太方便。
到底是当惯了奶妈,楚淮习惯了照顾伤患,见不得病人脏兮兮的样子,便认命一般折出去,端了一盆温热的清水回屋,给裴元舒擦去脸上残留的血污灰尘,以及脖子和手上的汗渍。
屋内油灯灯火摇曳,映得四周一片晚霞红。
病人惨白的脸庞,披上了一层熏人的酌红,衬得对方上佳的骨相愈发动人心魄。
唇瓣微微翕动,上覆一层晶莹的光泽,好似一枚红透泛着清新诱人果香的樱桃,静候采撷。
雪白纤长的脖颈上,几缕光滑如皮练的墨发弯曲出圆润的弧形。
在油灯灯影晃荡,似有浓密的海藻,纠缠攀旋一段散发出香甜气息的玉颈,引人心生燥意,想要伸出恶魔的爪子,去掌握那段葱白,在那段葱白上印下专属的玫瑰色。
随着注意力被转移,呼吸放轻,他的视线也落到了裴元舒那截细瘦的腰上,即便被锦缎包裹的严严实实,也能依稀看出蛮腰的美好弧度,叫人禁不住心笙摇曳。
视线再往下挪移,便是平坦的腹部……
楚淮瞳孔一缩,抬手揉了揉眉心:打住!怎么可以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就是被灯光映红了的脸和嘴巴?哪门子的动人心魄?
将人收拾干净后,楚淮就将窝在屋子里躲懒的爹娘叫了出来。
三人坐在院中的一株枣树下,商量着如何把被极品亲戚夺走的田地拿回。
“当初你病重,急需银子买药材,我们就让楚举人作保,将十亩田地卖了出去,钱货两讫。”爹目光飘远,满脸苦涩,放在膝盖上的拳头骤然握紧。
如果不是真的遭逢大难,庄稼人哪里会将命一样宝贵的土地给卖出去……
“全都是顶顶好的水田,只换了三两买药钱。村里人不愿意借银子给我们,不然也不会便宜了那群畜生不如的东西!”娘狠狠地啐了一口,说完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又觉得亏,便再也忍不住,呜呜呜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