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逐渐蔓延到小镇上,他看见彩色的屋顶瓦解了,花叶灰飞烟灭,一切都归于虚无。
“我是……”
“小七!”
戚嘉澍猛地惊醒。
他大口大口地倒着气,胸膛剧烈的起伏,心砰砰跳着,速度快到不正常。
“小七。”白洋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做噩梦了吗?”
视线缓慢聚焦,视野里白洋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眼睛里有一丝疑惑与担忧。
“没事。”戚嘉澍嗓音沙哑,喉咙特别干涩,“水。”
“哦哦。”白洋点头,随即拿了瓶矿泉水,拧松瓶盖后递给他。
戚嘉澍手脚发软地从床上坐起,冰凉的水滑过吼间,缓解了渴意后,问:“几点了?”
白洋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五,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就过来叫他,该起床做造型了。”
戚嘉澍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又缓缓地呼出来,重复几次后,心率降了下来。所以就抓着他肩膀摇了摇,大声叫他的名字,他才醒来。
白洋打量着他,犹豫了下,还是试探着问:“小七,他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进来的时候,就见小七紧紧眉头,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断转动着,睡得很不安稳。他试着叫了声,小七毫无反应。
“嗯。”戚嘉澍捏了下眉心,旋即动作一顿,抬头看白洋,面无表情地问:“我是谁?”
“嘶……”白洋倒抽了口冷气,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他是小七,戚嘉澍啊!”
对啊,戚嘉澍点头,但为什梦里他,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梦里还梦到了什么?
他好像梦到了那个人,然后呢?
所有事物像是隐在迷雾中,朦朦胧胧,并且随着他越发清醒,迷雾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了。
戚嘉澍捧着头,努力地去回想,可耳中又出现了尖锐的声音,头开始隐隐作痛。
算了,不想了,梦本来就没法解释。
“小七,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白洋见他一副头疼的样子,担忧地问。
戚嘉澍摇头:“没事。”
他穿着拖鞋,走进了浴室,身上出了很多汗,黏黏的很不舒服,便迅速地冲了个澡。
今天他戏份挺多的,第一场在早上,是小王爷和狐朋狗友斗蛐蛐,然后从狐朋狗友那里得知,红袖招新来了个姑娘,名唤梦竹,长得美若天仙,今晚就要挂牌接客。她原名宁薇柔,她就是这名花魁的身份。
第二、三场都是在晚上,先是小王爷逛窑子,一掷千金成为花魁的第一个恩客,然后对花魁恩威并施,让她为己所用。
虽然看起来似乎才三场,但拍摄的时候会分成好几镜,加上NG和补镜,运气差点的话还会拍大夜。
剧本里,他逃亡过程中奴仆死去,而她则落入奸人之手,将她转卖至妓院,兜兜转转,她还是没能逃脱命运。齐堰早的父亲原本是朝中的官员,但在她年幼的时候,父亲因党派之争而被陷害,全家上下男丁尽斩,女子则充为官妓。
她本来幸运地被忠心的奴仆拼死保下了, 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妓院将她视为摇钱树,好生地将她养了起来,取名危梦竹,教她歌舞与琴棋书画,只待她长到能接客的年纪,便挂牌卖个好价钱。
早上那场戏拍得很顺利,接下来会有段空闲的时间,戚嘉澍昨晚没睡好,看了会儿剧本后,眼睛酸涩得不行,便在片场的躺椅上补了个眠。
叶晓拿着Gopro过来,导演让她随便拍点花絮,见他在睡觉,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来给大家看看睡美人。”她手围在唇边轻声笑着说,随即拍了戚嘉澍的睡颜,便又轻手轻脚地走开,向着打游戏的那拨人走去,正好落了另一边在看剧本的赵鸿宇。
“还睡美人呢……”小汪翻了个白眼,轻声说:“指不定昨晚干啥去了。”
“宇哥。”他在赵鸿宇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