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件事，连敖然都投去意外视线，可柳离仍然是摇头，“那恕我不能答应，辜负长老之意。”

孟章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我不会强迫你，他日你若与龙族真心相对，可来寻吾一晤。”

“这一日，不会到来。”柳离凝视在场两龙道，而在交流无果后，柳离被敖然重新送出东海，带着得来不易的宝物赶去女娲所在。

另一边的敖然则是回到孟章之处，还没发出自己的疑惑就被孟章堵回，“敖然，你问我的答案也一样，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你只需要做好你眼下之事。”

“是跟陛下有关吗？”敖然固执道，孟章叹口气，胡须在海中飘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论想做什么，眼下龙族需要的是隐忍。我之所以要告诉柳离，只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那件事不急于一时，一时也成不了，更别说她现在实力远远不够。”

“她是个好孩子，不会对外泄露这件事，而且一些恩怨，总要去面对。”

孟章语重心长，敖然亦只能点头称是，然而下一秒，他便向前拱手施礼，朝着孟章跪了下去，“敖然无能昏庸，致使龙族四方流散，故恳请大长老践祚，执掌龙族权柄，佑我龙族千年万年……”

“起来，”话没说完就被孟章打断，他抬抬眼皮，身躯和话语一块晃动，“你不起来我便跪给你……”

敖然麻溜起身，他可不敢让大长老跪他，只是这熟练的应对，显然对两者来说不是一次两次。

见此，孟章的语气罕见暴躁起来，“一天天的你就不会换个花样来，这次我就不该放你进来，想着你终于死心，结果是执念更重。”

“大长老息怒。”敖然利落收声，不过着实没听出几分诚意。

在柳离面前，孟章还能保持着从容姿态，在敖然面前就扔掉风度和惯来的温和，不是他双标，实在是这个孩子让他又怜又恨，“我说过很多次，龙族如今境况与你无关，族长之位亦是你应得。那个位置上是我是你不会对现状有任何改变，决定是吾族共同定下，正如战争是吾等同愿，失败的代价一同承担，以你的聪慧不会不懂，又何必因之念念不忘。”

他的语气终于带上了叹息，敖然听他絮絮，只做点头不语，只等他念叨够了，才告退离开。

水波在他身侧退避，诸浪俯首，玄衣少年步履缓慢，脊梁挺直。

大长老之言他听过无数遍，可一切思量抵不过一句意难平。

这尊荣之位于事何补，他亲眼见龙族的辉煌，亲眼见龙族的败落，亲眼见发誓一生守候的族群分崩离析，悲兮痛兮，百身难赎。

他无数次思考过去，无数次懊悔自己的失察，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怨憎自我的罪孽，更无法原谅这样可笑的自己紧握龙族最后荣光。

他合该与陛下一同毁灭，一如他合该站上这个位置。

见到女娲的柳离将东西塞到她手里，女娲顾不得道谢，术阵一封一头扎进治疗之中，柳离留在阵外看护，回神不少动物探头探脑，又畏惧着她的气息不敢靠近。

最后还是原先传讯的白鸟被推搡着来到她身边，鼓起勇气开口，“尊者……娘娘、娘娘他们不会有事吧。”他的眼中流露中不安与害怕，仍是强撑着与柳离对视。

“会没事的。”柳离放缓了声音，看着众妖因她话语瞬间昂扬起来，他们平凡弱小，蒙受庇护却也知感恩。

“我们能做什么吗？”柳离的回复给他们勇气继续追问，柳离低头见到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望了一圈周围，点点头道：“可以。”

柳离都做不到的这群小家伙自然没能力插手，但其他简单的洒扫工作还是可以。柳离按照他们的实力区分，有的去巡视，有的去清理庭院狼藉，有的负责看护那些更弱小的，让他们安稳待在一处不至于再添麻烦，很快附近变得顺眼起来。

女娲出来见到的便是干净条理的地方，她原本想着不出乱子就好，如今意外之喜，她望向不远处为她警戒的女子，遥遥朝她笑了笑。

即便汗水打湿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