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脉脉温情结束于一语,柳离清楚察觉胳膊下温热的身体有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属于伏羲的声音就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我拒绝。”

柳离察觉到一股力度托住了她的后背,伏羲紧紧抱着她，将她禁锢在怀中，力度大得出奇,柳离稍微偏头,刚好与他移过来的目光对视。

黑暗并不能阻挡视物，于是那双竖瞳就这么清晰入目，不气不恼，不哀不痛，一眼看进去还泛着些暖意，回头却只剩冰冷缠绕，透着难以打破的执拗。

哦吼，吹枕边风不太管用。

套话失败的柳离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也不失望,继续说了下去，“我能问一句，失忆前的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行为，让你这么心有余悸，能让太一和帝俊对你的行动表示默许？”

“很过分的事。”

比起对别人爱答不理,在柳离面前，伏羲好说话得足够让太一帝俊大呼见色忘义。

就像此刻，哪怕回忆起来依旧痛彻心扉,伏羲仍旧耐心解答着她的好奇，“我差一点失去了你。”

那声音很轻，像梦一样,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场梦，只不过醒来不曾凄凉。

柳离微顿，能令她重伤到失忆，有性命之危倒也说得过去，但单单是遇到危险不至于让伏羲如此后怕，乃至于会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

“……是我干的？”沉默半响后，柳离试探问道。

她听到伏羲一声呵呵冷笑。

“……”

好的，没错了，就是这个答案。

找到关节就意味着可以谈，柳离闭上眼，感受着那稍微放松的力度，动动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些的位置，把自己大部分力量都挂在他的身上，“这样不好，我不会再做了，相信我好不好？”

“不好。”伏羲答得很快很坚决，“我不信。”

“至少信一次？”

“我已经信过一次。”伏羲坚持道。

然后后果就是她躺在这里。

读懂伏羲话外音的柳离沉默住，失忆前的我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这不留退路的行为把我现在的路全堵住了啊！

“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她最后道。

给她的回答是伏羲的动作更重了几分，“不要。”

微重的呼吸落在耳畔，一字一句如此清晰，带着某种无法阻拦的决心，“除非我死。”

柳离睁开眼，心中奇异得没有被拒绝的沮丧，反而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和点点弥散的哀伤。

“别这么说，”她不再纠结于说服他，而是顺着心意在他后背上轻轻摩挲安抚，“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走下去，暮霭流云，狂歌痛饮，前途广大，”

“现在说好话打动不了我。”伏羲不高兴道。

柳离听出他的小情绪，她现在有种错觉，像是在对一个炸毛的猫咪顺毛，表面看着很凶很不讲理，实际上你挠挠他的下巴，他就会发出舒服的呼呼声。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可又清楚意识到，伏羲可不是猫咪，他只是在她面前显得比较无害，猫咪可做不到伏羲这么肆意妄为。

“伏羲，我们商量一下，我可以保持原样，不再去试着打探消息，你放我出去，只跟在你身边也可以，我答应你，我不会再做让你担心的事。”

“我不想再回到那种什么都无法把控的无力，我讨厌那种状态，一切都是陌生的，而我只能依凭本能行动。”

“我不喜欢。”

她平淡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那声音并未有些对始作俑者的怨恨，却足够当事人听得酸涩，底线摇摇欲坠，“柳离，我不是帝俊太一，这个把戏对我没用。”

“有用。”柳离疲惫闭上眼，角力这么久，她也由衷感到劳累，大脑更是隐隐作痛，元神的伤势反映到躯体，她打了个哈欠，把剩下点力气都倾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你喜欢我呀……”

因为你喜欢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