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亏之后,许妈妈不敢轻瞧她,和她打交道时更是打足十二分精神。
许妈妈察言观色,自然发现姜韵的情绪变化,她露出几分为难的表情,犹豫道:“长兴侯夫人说,她虽是去拜访大太夫人的,但您也是姜家的晚辈,此事她本应当面答谢您的,但听说您身体不适,不方面见面,她就想先派个贴身妈妈来给您磕个头。”说着,她飞快地睃了姜韵一眼,道:“长兴侯夫人还说,等回到临安见面的时候她再好好感谢您。”
让一个侯府夫人身边的妈妈,给她一个素未谋面的,普通官宦之家的小姑娘磕头?这种事情也只有长兴侯夫人能想得出来了!传出去她就成了别人嘴里那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长之人。
姜韵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妈妈也知道不妥,可拿人手短,她收了别人的银子,自然就得帮人说话了。
见姜韵不说话,她沉默片刻,遂道:“奴婢想的是,长兴侯夫人是京中来的贵人,又是大太夫人的客人,您要是能在她那里露个脸留个印象也是好事。”
“许妈妈。”姜韵抬高了音量,正色道:“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回了长兴侯夫人吧。”她想了想,又道:“你告诉她,说她的心意我领了,也不用特意派个妈妈过来了,等我身体康复后,再当面向她赔罪。”
场面上的客套话谁都会说,先把眼下的事情应付过去,至于以后的事,谁还会当真呢
许妈妈见姜韵态度决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悻悻地道:“奴婢这就去回了长兴侯夫人。”说完,她屈膝行准备退下去。
“等等。”姜韵突然出声拦下她,她表情肃然地道:“许妈妈,有些话我还是得多嘱咐一句。长兴侯夫人是长房大太夫人的客人,我们是二房的人,这个时候表现得太过于热情了,不免就有些喧宾夺主了,到时候再传出些有的没的来,那个时候再去解释也来不及了。”
许妈妈神色一凛。
她是方氏身边的人,却跑去对长房的客人大献殷勤,其他人说的话她可以置之不理,可如果是方氏对她产生误会了,那她这些年的辛劳付出就付之东流不说,还会失去方氏对她的信任,没有方氏这个倚仗她还怎么在姜家待下去?
姜韵被许妈妈三番两次的举动闹得心烦不已,才说了这样一番话,现在见她已经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因为许妈妈这个插曲,姜韵晚膳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珠玑见状就劝道:“小姐还是多用几口吧,您这段时日都瘦了许多。”
姜韵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都撤了吧。”
她桌上的菜没动几口,可西梢间那边的吃得干干净净的,锦绣收拾好碗筷端出来的时候,姜韵都看见了。
突然间多了个人,还是个年轻男子,小厨房准备的饭菜自然都被吃的干干净净的。
灶上的管事娘子看了心情也变好了,私下里悄悄的说,“六小姐身体大好,连胃口都比之前好许多。”于是也就更加用心准备,换着花样做菜,还盼着六小姐哪天吃到喜欢的菜,一高兴指不定还会有打赏呢。
事实上,姜韵把一大半的饭菜都分给西梢间的人了。灶上的管事娘子看她胃口好,就又另外加了两个菜。
“珠玑,你去开箱笼,拿点碎银子给灶上的管事娘子,就说请她们喝酒。”姜韵伏在桌上,闷闷不乐地道。
珠玑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地看了西梢间一眼。
姜韵这才想起来,她还有好多东西都还摆在西梢间,其中就包括那个装了银钱和首饰的箱笼。
她想洗澡,锦绣去安排人烧水准备去了,屋子里只有她和珠玑两个人。
要不就等锦绣回来再去拿银子吧,姜韵心道。
可是她转念一想,这里原本就是她的地盘,凭什么她在自己屋里走动都要这么瞻前顾后,而他就能住得心安理得!
姜韵越想越觉得不服气,她“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就直奔西梢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