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点头道:“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虽说他挟持过我,但危难时刻他也救过我。”她一口气灌进嘴里,长舒一口气道:“明天你去找张大娘,让她想办法弄两瓶金创药。”
锦绣心思缜密,作事周全,她又笑道:“明天我让小厨房再另外留点吃食,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给珠玑备着的。”
姜韵欣慰地笑起来,打趣道:“等珠玑醒了,知道你打着她的名号行事,肯定要记上你一笔。”
锦绣不乐意,佯装跳脚的样子道:“都是为小姐办事,哪里分你的我的!小姐你莫要偏心。”
姜韵笑起来,脸上的笑容真诚和煦。
她重新回到床上,睡不着索性就靠在大迎枕上和锦绣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让你去找张大娘?”姜韵沉吟道。
锦绣“嗯”了一声,恳切地道:“奴婢虽不知为何,但既然小姐这么吩咐,就一定有小姐的道理。奴婢不敢置喙。”
姜韵想的是,锦绣机敏沉稳,她以后有很多事情要让她去办,与其半遮半掩的让她自己瞎琢磨,不如就直接告诉她,这样她遇事也好应对。
“王秉正一家原本都是在临安大宅里当差的。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他夫妻二人一个是外院的管事,一个是灶上的管事娘子。”姜韵缓缓地道。
锦绣点头,道:“这件事奴婢曾听家中的老人提过。”她是家生子,一家人都在姜家当差,知道些府中旧事并不奇怪。
姜韵怅然地道:“那你可知,他们一家子为何被撵到田庄上来了?”
“听说是因为偷了先太太的东西。”锦绣脱口而出,她沉思片刻,狐疑道:“他们一家子放着体面的日子不过,却要去偷先太太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而且我看张大娘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这样简单的事情,连锦绣都能看出蹊跷,姜韵不相信大太夫人会看不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局罢了。
姜韵望着头顶的承尘渐渐陷入回忆。
当年,方氏进门后,接管内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威。
张大娘,就是得罪了许妈妈的儿媳妇,被栽赃陷害的,说她手脚不干净。张大娘当然是抵死不认,方氏也很生气,觉得张大娘不知悔改,当即就说要报官,让官府来查。
方氏也想顺便杀杀那些人的威风,于是很多事情就睁只眼闭只睁的装作不知,由得她们去折腾。
大太夫人觉得事情闹大了有损姜家的声誉,又考虑到王秉贵这些年在府中都是尽心尽力,于是她出面拍板,把王秉贵一家遣到庄子上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