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对面的云瑶,脸上写着‘抱怨’二字,似是从未被人怠慢过。
可惜还是为了幽州王,忍住脾气点了点头,再把杯子往前递几分。
云袖盯着那杯茶笑了,笑得极淡。
站在她面前的云瑶,逐渐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
“求我啊!”
凤眼凌厉的女人,涂满蔻丹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颌,锐利的指尖几乎要在她脸上掐出血来:“姐姐求我啊,只要你开口求我,哄的我开心了,我一心软,说不定会放你一条生路呢?”
云袖双手被缚仙索吊在半空中,往日艳丽的容颜苍白如纸,整个人无力地垂下,如同许久未见甘霖快要干枯的藤蔓。
她吃力地抬起头,看向站在眼前的云瑶,张张嘴:“呸...”
‘啪’清脆地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一整片火辣辣的。
“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幽州王妃么?相九幽已经答应下个月册封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以后只能呆在这间阴暗的地牢里,一直到死!”
云瑶气愤地转过身吩咐手下:“来人,给本宫多放几只吸血灵虫在她身上,最好密密麻麻爬满,不过,那张脸得给本宫留着,早日把她的血给本宫放尽了,本宫才能早日剥下这张面皮。”
涂满蔻丹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姐姐,你知道吗?人皮,要活着剥下来才完美啊...”
云袖垂着头一动不动,甚至不愿意多费力气给云瑶一个表情。
自她被捆在幽州这间地下囚笼已经半月有余,身上没日没夜爬满吸血灵虫,每一条灵虫吸饱血之后就会被送往幽州与天族的战场。
她的血,可自愈,也可治愈万伤...
所以即使她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幽州王相九幽也不会让她死。
他会不定期派人给她泼灵露,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吊着她的性命。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多到来不及愈合,每动一下,都会有细小的血液顺着身体流下去,一滴又一滴,渗进泥土里,不知流向何处...
在极其安静的地下,这血滴的声音,是她在漫长天光中唯一的计数方式。
云袖从晃神中醒过来,递到眼前的茶水已经打翻在桌上。
站在她面前气急败坏的少女,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还未去到幽州,还没有想要活剥她的这张面皮。
云袖盯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微叹。
她早知对方一直是这幅骄扬跋扈的模样,一言不合就跟点着了的鞭炮一样随时会炸掉。
所以她想不通,前世为何相九幽这么精于算计,到头来竟然放弃自己,转头册封一个这般蠢笨的人做王妃。
况且那时候,幽州正与天族交战...
除非,山灵族最后背弃了天族。
云袖眯了眯眼睛,眼前娇小姐谁都瞧不上的模样,可不是到最后会反水么。
她到最后也没有接云瑶递上来的那杯茶。
前尘往事此刻重新提起来,让她整个人心中都充斥着一些不甘心。
可这些不甘心很快就被压制了下了,云袖笑的毫无破绽:“阿爹恕罪,我虽为天妃,可却没有实权,做不了主。”
“不过晏诛身殒,我心中念念不能忘,如果阿爹愿意将回春木当作嫁妆让我带走,他日天后瞧见枯木逢春,触景生情,到时候不管我说想要带谁去幽州,都应该会随我。”
云袖毫不避讳看向祠堂中心摆放的一尊小巧的木盒。
不过巴掌大小,却是山灵族圣物。
用以温养已逝之人残魂,可令残魂生根开出本命花来,算是全个念想。
她在幽州困守十一年,倒也不是完全无意义的。
至少从那些牛鬼蛇神身边听见了些许传言,原来世间竟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第一个,便是需要这回春木。
云袖接着说道:“妹妹长得国色天香,要是以后跟我去了天族或者幽州,定然会让幽州王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