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晏澜嗤笑。
九重天的天光散落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倒映出一些虚影,让云袖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在生气还是无所谓。
“休要阻我,不死泉,我一定要。”
云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晏澜拦着她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会觊觎九重天少主之位。
晏诛一步未退,眉目隽秀却凌厉:“愚蠢。”
“我是你兄嫂,你不该管我的事情,快将结界撤开!”
晏诛背在身后的手一颤。
却还是最终握紧拳头,选择了狠下心来不再说话,转身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云袖气得直跺脚。
晏澜这家伙是打定主意,她破不了他的结界吗?
可恶。
今夜这样好的机会,她可不想白白浪费掉。
她在脑中思索了一番自己曾经在幽州看过的书籍。
幽州城藏书瀚如星海,她好像记得有那么一本符阵书上面记载,以血液为引,画下的上古符阵,可以瞬间离开所在位置,不受所有结界阻挡。
唯一的坏处是,她将会在原地留下自己的血,若是被有心人发现……
不管了,这里是扶云殿,最多也就鹿竹和晏澜会瞧见,算不得冒多大的风险。
不咸山,她今夜一定要去。
就在她以朱砂画好符阵,准备割开手腕的时候。
天光骤停,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了结界之外。
晏澜虽然爱穿一身黑衣,可他的衣服从来不会在彩云之下泛出熠熠的光泽。
这种令人炫目的光泽只有异兽皮草才能发出。
喜爱肩堆鹤毫的人,是相九幽。
“幽州王不在宴会好好呆着选你的新王妃,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回想到再过十一年,天族与幽州就会撕破脸,云袖不禁在想,云瑶那臭丫头到底上位了没。
时间可不等人啊。
相九幽手中碾了一盆小花草,站在木质窗檐下,艳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把所有云袖救活的花草全都笼罩进去。
“听说,原本应该是你与本座和亲?”
整个九重天没有四季变换,无论何时都有着繁华盛开,绿草如茵。
可她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却觉得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是啊,听说幽州王还惦记着我。”
云袖不退反进,一双好看的细眉挑着,就这么噙着淡淡的笑。
这层困住她的结界,她破不得,可相九幽未必。
“是惦记着你,不如跟我回幽州,做什么劳什子天妃?”
相九幽笑了,捏在手中的那盆小小盆栽,被他用手指来回旋转着,控制在掌心中无法跌落。
他成日里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总以为自己的掌中,能操控他人命运。
云袖与他夫妻十一年,深知他的脾气。她需要相九幽带她离开,这样甚至不需要傀儡,她就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脱身。
她顺着他的话:“幽州王难道对宴会上的人都不满意吗?”
云瑶这是什么情况?
机会都捧到云瑶眼前了,以云瑶的智慧不应该啊,上辈子她不是个千方百计往上爬的人吗?
但凡逮到一点儿机会,云瑶都不会放过,努力爬上相九幽的床。
相九幽没有回答她的话,而她也不敢开口问云瑶的事情。
毕竟她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云瑶那些个下作的计划,沾上一点儿都会觉得恶心。
云袖只能眼睁睁看着相九幽将手中的盆栽托起来,举到与肩同高的位置:“九重天上素来无法生长凡物,听说这是你耗尽心血替你那早死的夫君,细心呵护的?”
''''咔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