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阔,有钱人的生活是怎样的奢侈。
一路上雕栏玉砌,每隔几步路便有仙娥举着天灯为客人引路,否则这偌大的九重天能把人给跑丢了。
云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运气有多好,才能误打误撞进了扶云殿。
这般好运气,没去抽个灵石真是可惜了。
瑶池和扶云殿之间距离并不远,走两步便听到了笙歌曲乐,好不动人。
云袖的位置被安排在天帝下首,天帝的右侧是天后的位置。
桌案上摆满了珍羞美酒和灵果子,桌子后面却空无一人。
天后不在。
云袖不知道这么重大的宴席,为何天后会不在。
但是联想到天后与晏诛之间那层扑朔迷离的关系,又松了一口气。
不在才不会让宴席变得那么紧张。
云袖特意将云瑶安置在自己的身旁,这个位置足够显眼。
相信幽州王一眼就能瞧见。
做好一切之后,她绕过天后的桌案来到天帝面前。
自踏入瑶池开始,云袖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妥,让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待走到天帝面前,她盈盈一拜:“云袖拜见天帝。”
“这孩子,还不改口叫父神?”
天帝与那日在扶云殿中见到的严肃形象不一样,看向她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慈祥。
云袖张了张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云袖拜见……”
她话音才落,一个金杯滚落在地,声音惊扰了大家。
相九幽从云袖进到瑶池便一直盯着她。
他派人去调查云袖,意外得知云袖竟然是原本与他和亲的人选。
第一眼见到这女人的熟悉感又漫上心头。
似乎冥冥之中有某样东西牵扯着他,即使只见过一面,他却没有办法将目光从这女人身上挪开。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他见过云袖不止一次。
却不知在哪里。
当然,他感兴趣的仅仅是这种熟悉感,这种不由人控制的熟悉感让人烦闷。
他素来不喜欢不可控的东西。
若不可控,便毁掉。
一场歌舞结束,他将掌中金杯丢弃在地上,精致小小的杯子在地上咕噜噜转了几个圈,铿锵落地。
满场都朝他看过来。
他满不在乎的撸了撸手套,“手滑,继续看戏。”
幽州与天族形势微妙,无人敢多问一句。
可这一声金杯之响,却砸进了云袖的心中。
父神两个字没有喊出口便被打断,天帝似乎也不在意这个细节,挥挥手让她入座。
宴席开场歌舞升平,好一番六界和谐的景象。
云袖每喝一杯酒,便会无意识的往幽州王看,而幽州王,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又留在云瑶脸上。
她知道,幽州王最需要的还是山灵族的人。
因为幽州苦寒,寸草不生,唯有山灵族人精通种植之术,可以耗费心血在幽州种满田地,以解决粮食问题。
一旦粮食充足了,想要起兵就没有后顾之忧。
恰好云瑶乐意去跳火坑,她求之不得。
云袖心情甚好,给自己要了许多杯酒。
今日的主场不是她,但众仙都是第一次瞧见她,对她十分好奇。
所以总是会有人站起来朝她敬酒,云袖一一接了。
每一个仙家云袖都能报出名字予以回应,落落大方,让众人实在难以想象她竟然只是个出生山野之间的女子。
这都得感谢她在幽州的十一年,虽无夫君宠爱,但幽州王妃这个位置,她还是做的稳稳的。
待人接物,雷霆手段,如何御下,身为幽州王妃,无一不是她亲力亲为自己摸索学习过来的。
回想那段岁月便只有一个字:累。
身累心也累。
一片痴心喂了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