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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四海 颜碎 33063 字 1个月前

大眼,手上一松,皮球从怀里滑落。

陆司麟走过去一脚将球踢飞,回头朝他丢下话道:“丧门星碰过的球,还怎么要?你也只配和这种人凑在一起,两个都是家族怪胎。”

一群孩子也学着陆司麟的样子轮番上来呸他,随后避瘟神一般跑远了。

他愣在原地,大脑迟钝地消化着那些恶意的话语,陆敬一好像还嫌他不够窘迫,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在身后补刀轻笑了一声,掠过他离开了。

*

与陆司麟彻底撕破脸,连球童都没得做,黎盖伦心中没有一刻不盼望早日归家。

但又舍不得二家姐,每天纠纠结结地捱日子,与另一位怪人各占据一棵棕榈树,一坐就是一整天。

陆敬一只当他隐形,不是忙着睡觉,便是捧着书专注阅读,不曾分过他半个眼神。

他实在好奇陆敬一的真实身份,私下问过陆家好几个佣人,人人皆是摇着头感慨:“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天生这种衰事。”

再追问究竟是什么衰事,立刻就讳莫如深,寻借口溜了。

没几天,陆敬一在走廊里拦下他,开门见山道:“不用再问了,他们不会告诉你。”

他一只手插着口袋,倚靠在白色罗马圆柱一侧,神色疏淡,那股冷感好像要从骨子里透出来。

黎盖伦被他撞破,眨着眼,迅速接话:“那……”

陆敬一面无表情道:“我更不可能告诉你。”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

“好吧。”

自闭了几天,并无任何人在意,他实在是闷得发慌,遂问佣人要来一副扑克,一人分饰两角地对打。

陆敬一偶尔瞥几眼他的出牌组合,终于看不下去,开了金口嘲他。

“原来这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用得着你来管?”他头也不抬地洗牌切牌,“我自己玩得开心就行。”

陆敬一好像来了点兴致,放下笔,主动提议:“这样,你要是能赢我一次,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或者回答你一个问题。”

他自认运气还不错,就算技法再不精,也总能有一两次侥幸取胜,当即跃跃欲试,想要赢得一次提问的机会。

然而几轮下来,他分分钟只想摔牌走人。

“不是吧你,这也算到?一定是透视!!!”

“喂手脚放干净点好吗,不要出千!”

陆敬一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赢你不需要任何技巧。”

后来终于是输得心服口服,只能抓着一堆打不出去的牌安慰自己。

“我也对陆老爷的发迹史略有耳闻,知道他当年在濠城从一个小荷官做起来,凭的是记忆力超强,不仅会摇骰,还能听点数,我如今只不过是输给家族遗传。”[1]

“也不全对。”陆敬一缓缓放下手中最小的一铺顺子,补充道,“重要是无论起手的底牌有多糟,最后都能赢得最漂亮。”

“行行行,你厉害,明知我一定打不赢,还假惺惺提议个什么?不就是想玩我嘛,跟其他人一样。”

他以为是找到玩伴,对方同样是在拿他当猴耍。

他气呼呼地将草地上四散的扑克牌往中央一拢,全部抓起来转移到更远处的树下,独自蹲在地上生闷气。

*

大家族里是没有个体私隐的,他小时候也没意识到这算冒犯,好奇心驱使下,还是悄悄跑去向二家姐探听。

二家姐也从二姐夫那里听说过这号人,但不便与小孩子细说,只简略地提及陆敬一是陆家大房那一支的孙代,与陆司麟本是同胞兄弟。

谁料还未出世便被风水大师掐指一算,说他命硬克祖,祸及门楣,冠上丧门灾星的名号,成为不可以被陆家承认的存在。

陆家做这类行当,最信一命二运三风水,对此忌讳万分。若不是陆老爷在一场重病后心态转善,他甚至不可以留在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