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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于谌妄而言,现在既有远忧也有近虑,他身侧的人似乎要更难「应付」些。

沈屏盯着眼前的人的侧脸,默默叹了口气,曾经他一度觉得自己此生再无机会得见谢疏,以为那些未能做的事情,未能说的话就只能是遗憾。

孰料老天眷顾,他的遗憾似乎还有挽救的机会。

“那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沈屏吐息扑在谌妄耳际,莫名一股烧灼裹挟着他的心神,扯着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细细密密地攀爬。

谌妄忍住偏头的冲动,理智占了上风:“以为你回不来的时候……”

那时他拖着一身的伤,日日如行尸走肉一般。他试过很多法子,也寻过死,每每觉得好像只能这样了的时候,便会梦见沈屏。

梦中的沈屏有些凶,扯着他的衣领骂他没出息。

他听了却觉得开心,点着头道:“对,我没出息……”

“救不了师兄,也救不了我自己,索性就这么死去,说不定溺毙在梦里,倒全了我一颗痴心。”

这样的想法出现过很多次,到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堕落引得沈屏不满,渐渐的,沈屏都不怎么出现在梦里了。

一开始是三五天,后来一连半个月沈屏都没有入梦,他开始慌了起来。

若是连梦中都见不到师兄,那他唯一的指望都没有了。

只是越急切,沈屏越是不会出现在他梦里。

谢疏开始恍惚起来,他病急乱投医,日日不想睁眼,逼着自己睡着,好像睡得时间越长,沈屏便能稍微心软一点,入他梦中,听他抱怨师兄的懒惰。

怎么连入梦都不舍得呢!

可是逼着自己睡着没那么容易,他昼夜颠倒,常常不知自己是清醒还是睡梦,到后来沈屏开始不出现在梦中后,谢疏开始怨怼起来。

他恨自己连梦中的师兄都抓不住,恨沈屏吝啬给他这仅存的一点温暖。

但是这样的怨怼没有任何作用,日日恍惚下来,他的情况越发不妙,开始不能入眠。

他时冷时热,冒冷汗时总觉得自己是在流泪,狠狠抹去汗珠,他骂自己懦弱,可是仅仅是骂没有作用,不仅如此,他到最后完全睡不着了。

整日整夜睁着眼。

这样一来,沈屏怎么可能会入梦。

谢疏难受,觉得心肺像是留着空隙等着冽风裹挟冲刷。

“师兄……”谢疏仰躺在地上,睁着眼一声一声地呢喃,而下一刻他执起刀刺向心脏,听说:

人在临死前会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

除了那幅画,沈屏没有再问什么,明明二人只差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还未捅破,但是恍若隔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不等他们组织好语言,长老那边唤他们前去,谌妄却没有去,而是转身离开。

沈屏看着他的背影,忽觉这个人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他返生的这条路,谢疏付出了多少,沈屏不知道,也无从查起。

“师尊怎么走了?”尘沨见谌妄走了才过来,他以为二人会谈得不错,可没想到两个人都苦着脸,尤其沈屏,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堪的回忆,似乎还有些纠结。

“他大概是有事……”沈屏也不知道,从他打开那个木匣子开始,就表明二人之间已然心知肚明,但是顾忌着晁书的话,他又不能直接唤出「谢疏」二字。

而且谌妄那边,似乎也有难以启齿的苦衷。

所以这样看来,捅破那层窗户纸还不到时候,甚至,他们二人都不敢,也不能!

“师尊从外边回到无望峰就显得格外匆忙,然后又匆匆从无望峰下来,径直找到这里……”尘沨有意说给沈屏听,“能让他慌张,又十分想见的人并不多……”

沈屏没有言语,只是道:“长老那边在催了,我们过去吧。”

尘沨还想说,沈屏却摇摇头,“我都知道。”

这样一来,尘沨便不说了。

有些话点到即